如今他就宛若身在迷雾,急欲要抓住一盏明光。 但是这会儿盯着云鬟,却见她双眸明澈,就这般怔怔然跟自己相对,口中没有一言,然而眼中的泪却一点点地盈积了起来。 赵黼咽了口唾沫。 他松开云鬟的手,转而将她拥入怀中。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赵黼便只轻轻地抚过她的肩头,抚过她的背:“不怕……没事,这世上,还没有能难倒六爷的事儿呢。” 他是安抚云鬟,却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云鬟的泪沁落在他的胸前衣襟上,赵黼又道:“我不问了,阿鬟不用怕,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等过了这个坎儿,咱们便成亲……你说好不好?” 云鬟深吸一口气,泪滴跟着语声交缠:“好。” 赵黼笑笑,正要去亲一亲,却听得外间脚步声响,旋即有人轻轻咳嗽。 赵黼回头看时,却见门口竟来了两人,一个是白清辉,另一个却是季陶然。 清辉一语不发,季陶然却叹了声,对清辉道:“你我都急得什么似的……人家却无事人一般,哼。” 云鬟忙转身拭泪,赵黼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们两个这才进来落座,季陶然去看云鬟,也不回答。 清辉道:“听说昨儿的事扑朔迷离,还叫刑部负责查理?明明是正经地镇压谋变,怎么反而生事似的?我们本想来跟她商议,正好赶上殿下也在。” 季陶然却悄悄问云鬟:“怎么哭的这样?” 云鬟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赵黼回头看了一眼,笑道:“我也不知怎么了,这两天里,倒像是我无意中戳了马蜂窝似的。” 清辉道:“那么,恒王跟世子两个,到底是不是殿下所杀?” 赵黼道:“我的脾气你们难道不清楚?若真的是我所杀,何必要否认。” 清辉道:“连殿下也不知是谁人动的手?” 赵黼却不回答,只又慢慢地瞥了云鬟跟季陶然一眼。 季陶然察觉,却会错了意思,因道:“恒王跟世子的尸首我查过了,是被人用一种罕见的暗器所杀,凶器我取了出来,如今还在刑部呢。” 赵黼缓声问道:“暗器是……飞刀么?” 云鬟听在耳中,心中一动,变了脸色。 季陶然摇头道:“并不是,像是袖箭,只是之前从未见过。” 清辉在旁问道:“怎么殿下仿佛知道些什么?” 赵黼道:“那种发射暗器的手法,我总觉着有些似曾相识。” 季陶然精神一振:“是么?在哪里见过?” 赵黼跟云鬟目光一碰,却看向清辉道:“这个问题,兴许该问白尚书。” 清辉眼神微锐,季陶然疑惑:“这是何意,莫非尚书会知道?” 赵黼并不回答,起身道:“不跟你们闲话了,我还要去刑部呢。只怕尚书大人等不及,却派人来拿我可如何是好?” 他拂了拂衣裳,又对云鬟一笑道:“我去了。且放心,只记得我方才的话。” 云鬟见他要去,心中竟有不舍之意,眼睁睁看着他。 赵黼本走开两步,回头见她仍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心中竟极软。 他猛然转身,大步走回来,抬手在她颈间一握,不由分说在唇上亲了下去。 季陶然跟白清辉猝不及防,都看了个仔仔细细,连转开目光都来不及。 半晌,赵黼才松开云鬟,温声道:“这样好多了。” 一笑转身。 季陶然呆若木鸡,见他要出门,才忙道:“六爷等等。” 起身同赵黼一块儿出门。 两人结伴同去后,清辉回过神来。 因是非常时刻,倒也顾不得别的。清辉思忖着问道:“殿下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他问的,自然是赵黼所说暗器要问白樘的那句。 云鬟道:“那杀人的暗器真的是袖箭?不是飞刀?” 清辉见他两个都执着于“飞刀”,当然不解其意,便道:“陶然亲口所说,自不会有假。” 因又见云鬟的眼角泛红,清辉道:“我总觉着这一次事有蹊跷,按理说平定谋乱,该是大功一件,如何无功反而有过似的?” 云鬟道:“有人要借机对付六爷。” 清辉道:“是谁?” 云鬟双眸闭了闭,方轻声说道:“我猜的不错的话,就是当今的……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