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笑道:“我早听说上京也有人瞧你不顺眼,这许多年竟没被害死,也算是你机灵了。” 萧利天道:“没大没小。” 因赵黼主动跟自己说起话来,机会难得。睿亲王想了想,便道:“我被你关在王府地牢的时候,心里便在想脱身之法,后来知道瞒不过你,所以才想将计就计,索性就上京城去……” 赵黼道:“既然如此,议和只是你的借口?” 萧利天摇头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我们皇帝陛下,是真的想要议和。我主动请缨,却是怀有一点私心……是为了姐姐的旧事。” 赵黼不想提这个,垂眸不语。 萧利天忽地若有所思:“不过,以后就不知道了。” 赵黼道:“何意?” 萧利天微笑:“皇帝陛下是想议和,只是我看我们太子殿下,却是个好杀爱战之辈。” 赵黼心头转念:“设计要害你的,莫非就是萧太子?” 萧利天不回答,却显然是默认了。 赵黼冷笑道:“但凡是天底下权力所在,必然会有生死之争,大舜如此,辽国也是如此。” 一行人穿城而过,正行过十字路口,忽地听有人道:“停下。” 萧利天神色微变,果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外头有些脚步声响,有人道:“你们从哪里来,做什么的?” 一人道:“回大人,我们是去边境做买卖的,从冀州来。” 萧利天略掀起车帘看出去,却见乃是一队巡城士兵,足有十数个人,头前一个人在马上,似是个小头目,看着年纪不算太大,身着戎装,正接过自己随从递过去的路引查看,又问是去做何买卖之类。 那人是一路应答惯了的,因此也答得天衣无缝。 统领见无碍,便将路引还了,才欲挥手叫走,目光一转看向车中,便道:“车内何人?” 随从道:“是我们的大掌柜跟二掌柜。我们二爷因为路上染病,起不得,卧了几天了呢” 统领打马靠近车边儿,才要推门查看,萧利天已经开了车门,满面带笑道:“这位军爷,可是有什么妨碍?” 小统领看了他几眼,不觉怎地,复歪头往内瞧了眼。 萧利天早拉了羊毛毡子给赵黼盖住身子,只略露出半边脸儿,那小统领皱眉打量,忽地问道:“他是什么病?” 萧利天道:“路上染了风寒,身子又虚,就拖延了,只想到了云州再仔细调养呢。” 小统领又伸长脖子看了几眼,便将马头往旁边拨了拨,挥手道:“走吧。” 萧利天松了口气,便又回到车中,关门要走。 一行人重又往前,众侍卫只当已过了危机,偏萧利天是个极警觉的,便悄悄地又撩起车帘看出去。 却见那几个巡城兵仍是在原地未动,先前拦路的那小统领却正在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些什么,依稀像是指着这马车。 萧利天狐疑,回头看一眼赵黼,却见他枕着手臂,仿佛万事不关心。 萧利天探身来至车门处,低声吩咐道:“加快些,戒备。” 马车飞驰过中间大道,径直往西门而去,将一刻钟时候,忽然听到仿佛穿云箭的声响,萧利天人在车中,陡然微惊。 赵黼懒洋洋道:“这是军中有事传讯呢,一旦发这警讯,城门便要关了。” 萧利天探头往外,却见西城门在望,隐隐地正有兵马在彼处逡巡,一些百姓不知何故,四散避退。 萧利天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