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静王殿下,沈相爷,太子跟太子妃,皇太孙,你,还有……我。” 云鬟胧忪。 忽然后悔这一次来到,站在他面前,就仿佛周身空空落落,无法遮掩,不能躲藏。 云鬟勉强将自己所知朝中情形略说一遍。 白樘听她说了赵世,赵穆,沈正引,以及早逝的赵庄夫妇,除了太子夫妇的遭遇不同,其他三位,倒也并无什么大变。 白樘颔首,复道:“还有呢?” 云鬟道:“我同尚书说过,命数并非一成不变,如今已经有好些事超出我所知……” 白樘却看出她隐瞒之意:“你有些不便告诉我的?” 云鬟屏息:“是。” 白樘道:“假如我想知道呢?” 云鬟深深垂首,双手交握用力,心底蓦地闪过许多场景:江夏王府翼然亭内,季陶然身死当场,以及最后……微睁的双眸中,是满目通红的火光。 隐隐战栗,云鬟红着眼道:“请尚书恕罪。” 白樘打量眼前之人,缓缓说道:“从你极小的时候鄜州相见,以及此后跟你的种种,我总觉着,你对我极为不同,现在想想,只怕也是因前世之事?” 稍停,白樘的声音很轻:“前世,我是不是……做过什么?” 背后似有凉风吹过,云鬟咬牙摇头:“并没有。” 第483章 白樘听见她的回答,手在桌上一沉,此刻,竟又感觉到先前久违的恼怒——是那日她冥顽不灵,执意要辞官的那刻。 桌上的裂纹仍在,就如一道参差地电闪,映在他原本沉静的眼底。 门外,入冬来的第一朵雪花,正飘然而至。 天南海北,辽国上京。 相比较帝京的初初飘雪,此处的雪,却已经在地上堆积了有四指厚。 脚踩在上头,咯吱咯吱有声。 略显空旷的寝殿之中,辽国皇帝萧西佐看着面前青石地面儿跪着的几个人,半晌方道:“都起来吧。” 大公主萧敏起身,又将天凤扶起,搂在怀中,低声安慰。 睿亲王萧利天也缓缓站了起来,垂手站在原地。 萧西佐抬手揉了揉眉心,却见天凤依偎在大公主的怀中,眼睛鼻头皆哭的红红的,看来楚楚可怜,萧敏的面上也透出怒伤交加之色。 萧西佐道:“凤儿不要哭了,朕已经知道了,会为你出这口气的。” 萧敏给女儿擦了擦泪,道:“父皇,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里,也知道家族之中,彼此相护,哪里能想到太子竟如此,眼见凤儿受了委屈,不思为她讨回公道,反而用那种卑劣手段逼问,竟是巴不得看着我们被人欺负,他自己也要来跟着踩一脚?” 萧西佐叹道:“朕其实也有些耳闻这耶律澜行事太过,只是因他忠心于太子,倒也罢了。” 天凤抽泣道:“皇上,耶律澜不是行事太过,就如这次在开昌客栈,当着各国商贾的面儿,他敢强横霸道地把人活活打死,这些商人回到各国说起来,难道会说我们大辽的好话?自然更是宣扬我大辽残忍血腥等言语,另外他们还用些骇人听闻的酷刑整治异己,比如炮烙,梳洗……惨无人道……民间望而生畏,现在还只说是他们任意妄为,久而久之皇上不管,百姓们便会怪到您的头上了。” 萧西佐又叹了口气:“也是你这孩子任性,自己乱跑出去做什么?” 萧敏很不喜这话,皱眉道:“父皇如何还怪天凤?我大辽的女人,又不是那舜国的娇弱女子,必要囚在宅院内守什么三从四德,出外走动又有何罪?何况出了事,只该追究行凶者的责任,怎么父皇反而也跟着本末倒置?想那耶律澜明知道天凤的身份,还硬是要欺辱她,他哪里是不把天凤放在眼里,更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他们只当有太子撑腰,便要为所欲为。他欺辱的不是天凤,还是整个皇族!且如今父皇还在他们就敢如此,有朝一日父皇不在了,我们无依无靠,岂不是要轮作这帮人的玩物了!” 萧西佐变了脸色:“住口,你胡说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