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那天在客栈里,生死关头,你为何要救我?” 赵黼敛了笑,拧眉冷冷说道:“六爷生平救的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人都跟我认亲,那还了得。” 天凤怔了怔,低头想了会儿,才又嗫嚅着说:“你其实不用这样凶恶对我,我、我知道你是极好的人。” 赵黼越发诧异,冷看不语。 两人相持片刻,天凤道:“我听他们说,这次你伤着,是因为舅舅设计了你,你不肯伤他才自伤的,若不是念在血脉情分,你又怎么会这样?你对舅舅那样相待,客栈里的时候,也才肯那样待我。” 赵黼没好气地哼了声:“早知道救的是这样啰嗦聒噪不知好歹的,索性不救也罢了。” 天凤道:“表哥……” 赵黼喝道:“住口,别瞎叫。” 天凤求道:“你容我跟着罢,我绝不惹事,我、我真的只是想见识见识上国风光而已。” 赵黼道:“你要见识,以后自个儿跟别人去。我又不是去玩儿的。”说着便叫雷扬。 天凤生怕他不由分说叫雷扬拉了自己去,便忙说:“我知道的,你是为了你心爱的人才要回去。” 赵黼挑眉,哑然失笑:“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还知道什么?” 雷扬已经进门,见状便不上前。 天凤看着赵黼,竟认认真真道:“我知道让你放在心上的,一定是世间最难得的女子,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女子,才会……所以我想……” 赵黼被她寥寥数句,惹动心事,心念顿时转到云鬟身上。 一想到她,原本冷锐的眸子里才泛出几许温和。 天凤看得分明,道:“你若硬是要送我回去,我总会想法儿再回来的,而且……我听说有些人暗中想对殿下不利,若是他们抓住了我,利用我来要挟倒是小事,若因此泄露了你的行踪,岂不是反而不美?” 赵黼见她竟这般心思缜密,且又如此擅长威逼利诱,讨价还价,目瞪口呆。 天凤却又合掌求道:“殿下,只要你肯带我前去,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求求你。”竟是软硬兼施。 正蓝泰拉着蓝夫人来到,蓝夫人见是这般情形,不觉也愕然失笑。 此后,路上前前后后果然又遇了几场惊险,只是赵黼这一行人最擅冲锋陷阵,也会斥候之法,最会侦查反击,故而就算从云州到京城一路有许多探子眼线,却仍是给他们闯出一条路来,终于以最快的速度来至京城。 进京后却更谨慎自省,不肯半点马虎,当日便换了三处落脚的地方。 云鬟出宫那日,赵黼几乎按捺不住跟她相见,只是却知道她身边儿跟着的暗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百多,十分难缠。 其实若要硬抢的话,双方虽难免各有死伤,却也未必会十拿九稳会将她带走。 又因为赵黼心中已有所图,便并不肯打草惊蛇,因此竟未曾现身。 原来,赵黼从路上就听说皇帝意欲对云鬟不利,后来越靠近京城,那些传言越演越烈,什么不堪而稀奇古怪的话都出来了。 其中一大半儿,赵黼是不信的。但毕竟有个“关心则乱”的缘故,故而他面上冷然,心中却似有岩浆翻滚,咕噜噜地滚烫炙热。 似是那原本已经熄灭了的心火,正复燃烧炽烈了起来。 在云州跟蓝少绅说起之时,赵黼所言,只想得云鬟这一个人罢了,什么江山社稷,他从不放在眼里。 何况先前赵世竟想要除他而后快似的,赵黼虽看着是个百无禁忌的人,眼睁睁被从小儿视作亲人的人如此相待,心中受伤甚深。 倘若赵庄夫妻仍在,或许倒也罢了,偏他们夫妻双双……至亲之人一去,就如心上被生生划破一道天堑鸿沟,无法逾越,不能填补。 又从睿亲王口中听说,或许赵庄夫妇身死,跟伺候英妃的宫女有关。 不由想——难道是身为生母的人,害死了他最珍爱的父王母妃?那真真是情何以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