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就又带了几个宫女四处找寻,自然未果。只打听了白尚书如今在皇帝寝宫之中候命,却没有云鬟,又因白樘在御前,也不敢叫人去询问。 只得恹恹回到含光殿,又等了近两个时辰,丑时过半儿。 后来派出的人也都毫无消息,灵雨于殿内徘徊来去,又出殿看了几回,夜空中雪仍在飘,地上落雪已经没过脚踝,万籁无声。 灵雨独对一盏孤灯,手拄着腮,半睡半醒地,痴痴等候。 直到耳畔隐隐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灵雨一个激灵,跳起身来:“姑娘?” 跑出来看时,却见是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白衣男子,抱着个人走了进来。 灵雨一眼看清那脸,无法置信,疑心人在梦中,抬手擦了擦双眼。 这才叫道:“殿下?!”乍惊乍喜。 这会儿赵黼已经又走前几步,却见他上身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雪白中衣,发端肩头还挂着零星雪片,却气定神闲,英武明锐,毫无瑟缩畏冷之色。 因见灵雨惊喜交加似的,赵黼便向着她一点头。 灵雨看赵黼是如此奇异打扮,目光下移,又是一震。 原来赵黼先前穿的那件禁军的衣袍,却在怀中的云鬟身上,长大的袍子裹的甚是严实,连她的脸都遮了大半边儿,只露出有些凌乱的发髻,上头的金簪歪歪斜插。 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护在怀中,密不透风。 灵雨看看赵黼,又看向云鬟,几乎不知要先惊哪一个才好,心思慌乱中,不由自主叫道:“姑娘怎么了?” 赵黼径直往内:“她、她有些劳累了。” 灵雨忙跟上,见赵黼将云鬟轻轻地放在榻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思忖了会儿,回头对灵雨道:“叫人打些热水来。” 灵雨不知发生何事,暗中揣测云鬟是伤着了还是怎地,听如此吩咐,不知所措,却忙去照做。 因乍然见赵黼出现在宫中,灵雨猜不透吉凶如何,不敢张扬,便命宫女打了水来,她亲自端了进来。 却正见赵黼将云鬟身上那件禁军袍子取下扔在一边,灵雨正上前,愣眼一瞧,才看见里头那件本来簇新的妆花缎圆领袍赫然已被撕扯坏了,也没好生穿着,甚是凌乱。 微微敞开的领口,雪肤上隐约有几个可疑的红印子。 手一抖,那盆水几乎晃了出来。 只得死死低头,心却噗噗乱跳。 灵雨将盆放在桌上,想了想,赶紧去取了条巾帕搭在手上。 这才又端着银盆上前,迟疑着小声道:“殿下、是要奴婢伺候么?” 赵黼不语,只是看了她一眼,灵雨毕竟伺候过他许久,即刻会意,便高举银盆跪了下去。 赵黼自己挽了袖口,将巾帕浸湿。 灵雨呆呆地抬头看了眼,却见他竟是将云鬟身上的衣物解开……灵雨复瞧见那玲珑的纤腰上似也有些青痕之类,吓得忙又垂眸。 赵黼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两下儿,云鬟若有所觉,悠悠醒转,却还当是在金殿内,便喃喃道:“不要了……” 赵黼手势一停,复面不改色动作,只鼻息又重几分。 他本来就不是个伺候人的,这却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儿,虽尽心竭力小心翼翼,但到底不比别的。 云鬟很是难过,呜咽了两声,用力挣动,才发现自己竟已回了含光殿。 待要坐起来,腰肢却像是断了一般,底下更是凉凉丝丝地疼。 又看清赵黼是在做什么,脸上便陡然红了。 偏又见灵雨在跟前儿,云鬟才醒来,几乎立刻又晕厥过去,便忙掩起衣裳,转头向内:“你、你做什么。” 赵黼凑近了些,几乎贴着脸道:“我给你收拾收拾。还要上些药。”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