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含笑……当时不解其意,现在想想,那笑里自是一种宽和了然之意,只怕她心里暗暗无奈地笑他呢。 阿泽摸着额头,嘀咕道:“羞臊死人,你们都知道,我怎么却没看出来,还当面儿为难嘲讽,真是白长了这双眼睛……” 其实当时在夜宿太子府那次,无意看见赵黼深吻云鬟的时候,就很该想到。 只可惜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阿泽默默后悔。赵黼却对季陶然道:“你说什么?” 季陶然道:“什么什么,一言难尽罢了。对了,你如何这会儿来刑部,可是有事?” 赵黼道:“我是来找白尚书的,他人何在?” 季陶然道:“来的不巧了,这会儿大概正和监察院镇抚司的人在沈府,应该还要过会儿才回。” 赵黼这才想起来此节。 可偌大的沈府,要查抄明白估摸着也要晌午了。以他的急性子,恨不得立刻奔去沈府找寻白樘,可白樘此刻毕竟是奉旨行事,沈正引又不是好对付的。 赵黼心念转动,却并不前往,只抓着季陶然道:“你把方才的那句,解释给我。” 季陶然道:“哪句?沈府?” 赵黼道:“你说阿鬟受苦的事,自打我走了,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你从头都跟我细细说一遍。” 一来因回京时间太短,要谋划的事却太多,就算在宫内见了云鬟,也竟无暇理会别的……虽从赵世口中得知云鬟受伤非轻,其中详细却并不明白。 白樘又不在,正好是个时间。 季陶然哼了声,道:“六爷想知道么?好,我跟你说无妨。但你不如先告诉我,那睿亲王死了不曾!” 赵黼道:“怎么?” 季陶然道:“不怎么,我就是想在他身上戳个十七八刀而已!” 三人进了厅中,季陶然含愠带怒地将发生之事跟赵黼说明。 薛君生如何救援,两人如何落水,如何死里逃生……回到宫中,又因身份暴露被下狱之类,起起伏伏,尽数告知。 季陶然曾给云鬟料理过伤口,是最清楚那凶险的,换了几盆血水,缝了多少针,说的最是明白。 赵黼听着,只觉着头皮发麻,双手颤抖。 阿泽虽知道,从头听了一回后,又忍不住红了双眼,也咬牙切齿说:“千万也别让我再见到那萧利天,不然我也要戳他十七八刀报仇。” 季陶然说罢之后,又问宫内的情形,赵黼因听了云鬟的遭遇,心神不属,勉强回答了两句。 他本是一心要来质问白樘那忘忧散的事,更是火烧眉毛般着急,可因听了这番话,却竟无心在此逗留了。 正起身欲先回宫,门口却有一人踱步出门,转身间,两人目光相对。 门口处,白樘的眼神依旧沉静如许,人也如故,在雪色反光里,越发显出一种明洁干净,疏离淡然之意。 多少年了,每次见他,却都如初见似的。 白樘上前拱手:“参见殿下。”他身后跟着的是巽风,任浮生等,也各自见礼。 赵黼只得止步:“大年初一,尚书却不得在府里过节,实在辛劳的很。” 白樘绝早同一干重臣出宫后,又着手抄查沈府捉拿沈正引之事,自然如临大敌,不敢怠慢。 只是,沈相跟满府之人虽被拿下,他的两个儿子却早不知所踪。又因这案子要紧急料理,哪里得闲回府,才将人拘押回来,就听说赵黼来见。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