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句姻亲说动了铁石,他并没有再反对,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宁婉,“我从来没请过客。”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公公一向不大管这个儿子,婆婆什么也不懂,而军中的生涯又让他并不大通人□□故,虽然他现在身子健全,也比过去开朗可爱,但其实还与过去的那个他有几分相似呢!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铁石与自己在一处时亲亲密密的,但是他与旁人话就少多了,就说前些天他陪自己回娘家时就坐在一旁悄悄看着自己,并不大与大家说话的。 “这事儿你听我的吧,”宁婉就大包大揽地说,然后拿出一张纸来将请客的事都记了下来,又嘀咕着,“就借赵家的园子,明日我就去找赵太太说;戏不去安平卫请,路家人都看过了,不如去南边的得胜县请,听说那里有一个戏班不错;菜呢,我让爹请望远楼的大厨来赵家做,第一道我们不用燕菜,太俗气了,我想一想,对了,就用猴头菇,到德聚丰取,只给本钱就行了,还省了钱呢!第二道呢?是用烧鹅还是鹿肉呢,我想想……” 卢铁石见婉儿费尽心思地为自己琢磨请客的事,说不出的喜欢,却将她手里的笔拿了下来扔到一旁,“这些事不急。”自后面将她抱了起来,低下头下香她的脖颈,又白嫩又腻滑,便一路向下去了。 宁婉就在他怀里转过身子,“我做正事呢,你偏捣乱!”却闻到了他口中淡淡的酒气,就知道他定然忍不住了。原来铁石很少喝酒,但若是喝了一点,就会更加凶猛,先前成亲的时候不知道,前些天回娘家宁婉让他喝了酒之后可是记忆犹新。 小夫妻俩儿早早地进了被窝,折腾了半晌宁婉浑身上下酸酸软软的,靠着铁石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可是她还没有忘记请客的正事,就含含糊糊地说:“总要先把日子定下来,然后才好下贴子、定戏班子、借花园呢。” 卢铁石就笑了,“你倒还想着呢。” 宁婉一动也不想动,就将原本放在铁石胸口的手轻轻地在他胸前点了一点,“不定下来我怎么能睡着!” 不料这一下子又捅了马蜂窝,欲念便铺天盖地压了上来,又似未完全灭掉的灰烬里洒了一瓶油,火苗腾地一下子蹿起老高,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但是眼下宁婉悔之不及,请客的事还没商量好呢! 可是在他那凶猛的进攻下,她再忍不住叫了起来,然后就将什么戏班什么酒菜都统统都忘记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缩在他怀里香甜一觉,还是在第二日早上帮她穿衣裳时醒来的,原来这也是她新近订的规矩,只怕他走了白氏见了自己看出端倪。 宁婉虽知铁石有事,却还是抓住了他的手腕问:“请客的事怎么着?” 铁石就俯身在她的脸上蹭了又蹭,笑嘻嘻地说:“真舍不得走呢!”方才抬起身上告诉她,“我想好了,就在城外砖窑那里请路指挥同知!我会让洛大哥买羊打酒,再麻烦岳父请了望远楼里的大厨做几样菜,还有戏班子,本来想让洛大哥一会来问你的,你既然醒了,就告诉我吧。” 自正月初六起,铁石就带着兵士们在城外烧砖预备修缮城墙用,每日他们一早出城,晚上方回,又在那里搭了帐篷轮流守着砖窑,因此那处俨然成了他们的驻地。宁婉去过两次,一次是送些生姜和红糖给他们煮姜汤喝,一次是正月十五送了元宵,知道那里十分简陋,因此遽然一听觉得很是古怪。但是她毕竟是最懂得铁石的人,转眼间便明白了,就笑道:“你只管忙去,一会儿我找洛大哥将那些小事都商量好。” 心里惦记着事儿,宁婉便也不睡了,打着哈欠起来将外衣穿好,叠起被褥叫了白氏帮自己梳头,又匆匆用了早饭便将昨天写了一半的那页纸又拿了出来,抹了一些,又添改了一些,想了想又写了几笔,然后放下笔又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