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萧氏都不算晚,最后还是唐俨搬出时辰不早这个杀手锏,才让萧氏多少松了手。 虽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萧氏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样样又照着单子核对过数次明明白白的这才敢让婆子去封了箱子,这又担心抬箱笼的木棍不够粗,担心回头半路上被压折了,好歹宋嬷嬷拍着胸脯给她保证,她才敢放下心。 “母亲。”唐玉京早早也就来了,缓带轻裘,玉管白裳,像是远山水墨画,书尽风流与文雅俊秀,拱手与萧氏行礼。 萧氏见他多少有些欣慰,拍着他的手缓缓开口道“好歹你今日是懂事了,知道是自己的大日子,能来看一看。” “以前是儿子任性不孝,今后映来入门,儿子与她一起孝敬母亲。”唐玉京安抚萧氏。 这话让萧氏听的心里十分暖心与痛快,本来她还担心儿子会娶了媳妇忘了娘,现下也是放下心了。 虽说她不是个恶婆婆,不会看不得儿子与媳妇恩爱,却多少也有些心酸,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去贴乎旁人,怎么也是心里也有疙瘩。 “你与映来好好过日子就行,我这还有你爹呢。”萧氏心里的解被唐玉京一句话敲碎的干干净净,当即也敞亮的嘱咐他。 唐玉京低头称是,眼底闪过光芒,能得到映来本就不易,费劲他的千般心思。他向自己的心保证,会在映来入门前替她扫清所有的不顺,只要她不走。 萧氏却还在心里感叹,到底是个要成家的人了,就是与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邺城旁人都夸她生了个好儿子,足智多谋,文采斐然,沉稳大气,进退有度,总之所有好词都能堆砌到她这大儿子身上。 可她这个做娘的,又怎么不知自己儿子是个什么货色,旁人看着沉稳,她自己知道,这儿子内里还是个孩子脾性,别扭又执着,私底下幼稚的很,虽他也不与自己表现这一面,她却明白个七七八八,如今总是要长大了。 萧氏挺直了腰,有些骄傲和释然,看他儿子芝兰玉树立于庭中,就忍不住去想他小时候模样,她眼下已经能看见将来她的金孙是何可爱的样子了。当即脸上的喜色就压抑不住,掩了帕子捂唇笑出声。 婆子丫鬟给箱笼上系上大红绸花,淮城公府的那些健壮府丁换上新裁的红衣红褂,衬的院子里都是喜气洋洋的。 萧氏恢复她当家夫人的威严,板着一张脸,抚了抚袖子,肃声开口“今日是府上的大日子,本郡主不希望有任何差池,尔等都听明白了?” 底下众人低头齐声称是。每次萧氏自称为郡主时候,那身份就不一般了,一个仅是国公的诰命夫人,一个是皇家宗亲血脉,孰贵孰轻,相信谁都分的出。自然也不敢马虎对待。 萧氏特地找人去算良辰吉时。她早些年是不信神佛也不信什么良辰吉日的,可自从唐玉城上了战场,她这态度就变了,恨不得满天神佛都拜过,保佑她儿子能平安归来,这时间一长,也就有了几分相信。 她半分马虎都不敢有,亲自看着那沙漏漏到了时刻,眉间心上一喜,吩咐外头点爆竹,送聘出府。 下聘去的是淮城公府大管家,跟着唐俨二十几年,头次去给小主子送聘礼,自然也是重视,似乎不敢马虎,天不亮就叫了婆娘起来替他捯饬,现下还是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 聘礼绕城半圈,抬入了客栈,看的人眼红,忍不住去酸几句“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倒是好命,攀上了淮城公世子这座大山,谁知道是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我瞧着我闺女都比她好。” 另一个买菜的婆子拍她,又白了一眼“你就酸吧,也不瞧瞧你家姑娘什么样儿,大饼脸上跟那撒了芝麻似的,二十好几还嫁不出去,哪配得上咱们芝兰玉树的公子。” 那人狠狠瞪她一眼,不知如何反驳,这才噤了口。 这聘礼着实是让人眼红的,先不论那一百一十一箱的队伍拖的多么长,就单看那一箱笼,压的抬箱的木杆都弯了,那杆子可是足有脚脖子那般粗,这么轻易压弯了,想是放着许多值钱东西。 余婆是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