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妙贞讪笑:“奴婢身无长物,也没有钱给公子……” 裴境手里的茶杯放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咯噔声,沈妙贞顿时哆嗦了一下。 “我总觉得,你似乎是有点怕我?” 沈妙贞心一沉,抬起头,嫣然一笑:“公子怎的会这样问,奴婢怎么会怕公子呢。” 裴境黑黢黢的眼睛将她的笑脸印入心底,记了下来:“如此甚好,名分已定,就算你怕,也没得后悔了。” 此时前厅案子已经了解,衙役们拖着已经行完刑的孙秀才下去,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孙秀才,他没了功名,得叫孙茂。 各自散了去,赵知县宣布闭府,亲自到后厅与裴境说话。 沈妙贞放下帏帽上的纱,老老实实的做个安静的挂件,静静听着两人寒暄,说着官场上的话。 直到听到裴境隐晦的说,会去州府问问那个同知的缺的事,赵知县很满意,便要留饭,裴境婉拒了。 赵知县也是个妙人,知道六公子一力要保沈天,可能是为了今日带来的这位如夫人的原因,竟然把挨了三棍,受了一点小伤的沈天,另外安排了一个马车,早就在后院等着了。 裴境微微一笑,倒是赞了这个老知县,确实有些眼力见。 只可惜岁数大了一些,又是寒门,科举没能更进一步,熬到现在能做个知县,已经很不容易,背后没有贵人相助,再往上走也是很难的。 大梁虽然广开恩科,村里也有私塾书塾,但寒门子弟很难接触到更加高深的学问,所以许多寒门出身的子弟,年岁到了四五十能考中举人,已经是不易。 一人苦读一生,又如何能跟世家几百年的积累相比较呢。 若非天纵奇才,一个人就能将发展百年甚至几百年的世家们踩在脚下,那他们这些勋贵,这些世家,也忒没出息了。 寒门本就难遇良师,而大梁科举除了考明经、明算等科目,老师的推荐也是很重要的分数。 所以孙茂才会那么胸有成竹,只要他给沈天在品德上判个丙等,再告他殴打老师,不尊师重道,基本就算是绝了他的科举之路了。 沈妙贞虽然跟着裴境上了马车,心思却在后头的马车上。 裴境也没怪罪她服侍的不周,她担心弟弟,也是人之常情。 等到了地方,扶她下来的时候,沈妙贞却发现这里并非是侯府,她满脸疑惑,却被裴境捏了捏手。 “进去再说。” 沈妙贞不再继续问,乖乖的跟着他进去,才发现这是个一进的青砖小院,里面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让空青等人抬着沈天进去,自顾自的拉着沈妙贞进了主屋,都没让她们姐弟能说说话。 屋子里头的火炕,桌子柜子等家具一应俱全,显然他们来之前就被收拾过。 小小的矮几上,还放着几个果盘,一盘瓜子一盘糕点,另有一盘佛手柑,裴境坐下,自己泡了一壶茶,然而此处虽然叫人收拾出来,置办了家具,准备的茶,却并不是裴境喝惯的。 他皱了皱眉毛,将那碗不顺心的茶放到一边,却问起沈妙贞来。 “你觉得这里如何?” “这里挺好的,是公子的别院吗?” 沈妙贞觉得这院子应该是公子买下的,但这院子在新安里这种平民和小商贩住的地方,按照公子的风格,哪怕出行在外,吃穿用度也得舒适的做派。 这个小院对平民老百姓来说,是个难得的整洁又奢侈的家,可对于公子来说就太寒酸了。 裴境摇头:“不是我的别院,是你的。” 他拿出这房子的地契,推到她的身边:“把你爹娘和弟弟都接来,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家。” 沈妙贞果然愕然,惶恐的推却:“公子,奴婢……奴婢不能收,公子对奴婢的恩德已经无以为报,怎么能,这不行,这不行。” 弟弟上学也要靠公子,现在连家里的房子都要公子来置办。 这样的院子,若是在沈家村是要几十两银子的,而青砖瓦的则更贵些,这房子虽然是新安里这种小巷子,却是寸土寸金的洛京,买断了没个几百两是下不来的。 她已经欠公子的很多了,现在又欠了更多,以后可怎么还的完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