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枕风,就不好了。 白术没说出来的,不代表裴境会猜不到。 他压制着怒气,不怒反笑:“一个个都是人精儿一样啊,所谓的未来主母八竿子没有一撇呢,现在便开始站队算计上了,真真是我培养的好人。” 白术抿抿唇:“老太太说要给您议亲的事,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我的亲事,老太太做不了主,难道这个道理,你们不懂?” 儿女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老太太一手遮天,这婚事到底要二老爷和二太太同意的,而二老爷相信裴境自己心里有数,所以并不插手。 “奴才自然是懂,可是……流言传到姑娘耳朵里,姑娘又是如何想的呢?” 她会怎么想,她什么都没想,仍旧如往常一般,照顾他操持着流风阁的事。 对了最近,还多了几件事,给江家表妹绣被面枕套,那认真的样子,给他做衣裳的时候,都不见如此郑重其事的。 “姑娘她虽然性子是极温和良善,可心里却明镜清楚,大概是因为奴是唯一一个没有背后说过姑娘坏话的人,所以姑娘才会迫不得已来寻奴才帮忙。” 裴境很生气,恨不得回去便整治一番内宅,叫这些丫鬟小厮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然而他也知道,管天管地,却管不到人家心里如何想,背着他的时候怎么揣测上意,趋利避害,本就是人的本能。 而把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的裴境,让白术怀疑,泰山崩于面前都会不改其色的公子,却露出如此脆弱又茫然的神情。 少年老成的裴境,终于也像每一个陷入情爱的少年郎一般,露出了本来的心性。 “她遇到了难事,宁愿当自己的首饰,也不来找我商量……” “我待她还不够真心,不够好吗?”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只有两个人的室内,响起裴境的喃喃自语声,不知道他是在问白术,还是在问自己。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她柔顺,温和,性子中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执拗和风骨,他欣赏她,因为欣赏,才会培养她,教她读书,教她弹琴,一切世家贵女们学的,香道插花,茶道画画,都让她学。 而她也不负他的苦心,学什么都立刻就会,人又努力刻苦。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喜欢上了她,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除了出身不好,这个姑娘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贤惠妻子。 然而,定下了名分,他三翻四次的剖白自己的内心,低声下气的哄她,都丢失了素日来的骄傲。 可却不知为何,总感觉她的心,跟他越来越远。 初涉情爱的少年,在别的事上是如此的游刃有余,无论是读书考功名,还是经商赚银钱,对他来说都如探囊取物一样,轻而易举就能得到。 可对上这么一个小丫头,却让他那些能耐都没了用武之地。 他有无数的迷茫和困惑,完全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还想要什么。 他没有欺骗她,对她如此坦诚,难道还要他再对她好一些吗? 裴境不懂,还要怎么好呢。 女人的心思为什么这么复杂,这么的难以触及,又为何这么的不可捉摸。 白术看着从未如此颓然迷茫的公子,心中怅然。 “公子,奴才说的话,可能不对,您听听就过去了。奴才觉得,姑娘她虽然表面上温柔和顺,跟谁都能处的来,从不掐尖揽功劳,可实际上骨子里,是个挺执拗正直的人。” 裴境低头去看他,这个自小跟在自己身边,说是主奴,实则比亲兄弟感情还好的下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