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笑道,“左右奴婢是没法子了,不如您去劝劝?” 大长公主笑瞪着常嬷嬷,“瞧瞧你这嘴……” “殿下,”管家一脸是笑的走了进来,“郡君与世子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大长公主看护卫抬进来的东西,是些山鸡、野兔、飞鸟等物,东西不稀罕,难得的是这姐弟俩的心意。 大长公主笑着让人把这些东西收好,转头对常嬷嬷道:“看来他们在猎场玩得很开心。” “年轻人,都喜欢热闹,”常嬷嬷想了想,又补充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赖着您这个祖母呢。” “这孩子虽然骄纵了些,本性却是极好的,若是……”大长公主话语一顿,“日后,你就去婳婳那边去伺候。我膝下就她一个孙女,你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殿下!”常嬷嬷惊骇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配到大长公主府伺候,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伺候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左右,驸马爷尚在。 三十年眨眼就过去了,当年容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重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时光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你这傻姑娘,这辈子为了伺候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后人,待我百年过后,你该怎么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婳婳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不少京城的风风雨雨,只有跟着婳婳,我才能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生在皇家,只论输赢,不提亏欠,”大长公主讽刺地笑了,“我已经算是有个好下场了,可怜我那些姐妹们……” 几十年前的夺嫡之争,皇子们死的死,囚的囚,疯的疯,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即使出嫁了,最后也死得不明不白,她姐妹中唯一活到现在的公主,当朝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只可惜这大长公主的名号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的恨与无奈,年过花甲的她,已经不想再回忆。 “今晚就炖山鸡汤,”大长公主淡笑道,“我们家婳婳亲手猎到的山鸡,味道一定不错。”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皇帝尽兴了,自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班郡君不愧是武将之后,女眷中你猎得的猎物最多,”云庆帝看着班婳,毫不掩饰他对班家人的宠爱,“你跟朕说说,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班婳诚实的摇头:“陛下,臣女现在没什么缺的东西。” “看到你,朕就想到了当年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姑父,”云庆叹口气,“朕小时候的箭术,还是他教的,没有想到……” 大长公主的驸马,是大业朝赫赫有名的武将,或者说班家几代武将,都曾替蒋家立下汗马功劳,只可惜…… 在场诸位大臣瞥眼看班淮,班家几代英名,到了班淮这里就毁了。 班淮察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什么看,嫉妒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注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众大臣见班淮毫不羞愧,甚至一脸得意的模样,都在心里纷纷摇头,朽木不可雕也,班家算是完了。 “陛下,臣女的箭术也是祖父教的呢,”班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祖父说,我若是生为男子,肯定能做陛下您麾下的猛将。” 云庆帝看着眼前娇娇悄悄的小姑娘,实在无法把她跟满脸络腮胡的猛将联系起来,越想越觉得这个画面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好,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班大将军教得好。” 在场众人:…… 好好一个小姑娘,教得刁蛮任性,说拿鞭子抽人绝对不拿棍子,身上毫无女子温婉之气,真是浪费了父母给的一张好脸。 陛下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