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胡说,主人的事情,哪有我们下人私下乱说的理?”玉竹忙扯了扯她的手腕,“若是让管家听见了,定会扣掉你的月银。” 小丫头忙住了嘴,扭头朝四周看了好几眼,没有看到管家的身影以后,才放心下来。 院子里,班婳从贵妃榻上坐直身子,把披散着的头发拢到身后,“上次被容伯爷发现以后,你不是说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 “又不是每次都能被容伯爷发现,”班恒厚着脸皮道,“我说话有几个时候当真,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姐,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埋银子好不好?” “你自己去,”班婳趴回贵妃榻,“早上那么冷,我不想起床。” “那要不……我们晚上去,明天晚上咱们就宿在郊外的别庄里,不回城了,”班恒想了想,“晚上出门不太安全,我们傍晚去,如果赶不上宵禁,就在别庄住一晚,你看怎么样?” 班婳沉默片刻:“你去把守在外面的丫鬟给我叫进来。” “叫她们做什么?”班恒不解。 “不叫她们你给我梳头发?”班婳站起身,“我等下去给母亲说一声。” “好!”班恒高兴地点了点头,转身把丫鬟们叫了进来,“姐,那我去收拾收拾。” 班婳没有理他,只是坐在软塌上,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九转缠绕白玉镯叹了口气,她担心以她弟的脑子,五年后会忘记自己把东西埋在了哪儿。 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着班婳梳头换衣。一件又一件耗费绣娘月余时间才能做好的裙衫,一支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发簪,玉佩、手镯,珍珠仿佛废弃不要的石头随意放在盒子的角落里,等待着主人偶尔的临幸。 班婳用指腹轻轻地点了口脂在自己的唇上,抿了抿唇,见自己的唇变得艳丽又水润后,她满意的站起身,朝主院走去。 虽然连累了成安伯受伤,让班淮有些愧疚,但总的说来,班淮心情还是很好的。他走进二门,看到娇俏鲜活的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又灿烂了几分:“婳婳。” “父亲,”班婳朝班淮福了福身,便小跑着走到他面前,“您笑得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事?” 班淮在女儿面前向来藏不住什么话,便把今天在朝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班婳,末了还感慨一句:“成安伯真是个厚道人啊。” “你是说谢重锦被打入了大牢?”班婳心情有些复杂,难道以后造反的人真是谢重锦,可是他哪来的本事造反?在文人中才名不如容伯爷,在武将中更是没有多少威望,总不能学前人那般,弄些什么神迹,说自己是天命所归,忽悠老百姓跟着他一起打仗吧? 班淮见女儿好半晌没有说话,不解的看着女儿:“乖女,你怎么不说话了?” “父亲,你说……我们要不要弄死他。”班婳幽幽地看着班淮,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有些渗人。 “弄、弄死谁?”班淮被女儿这话吓了一跳,“乖女,你跟谢家大郎有仇?” “没有。”班婳小声道,“我就担心他是那个人。” “不能吧,”班淮不敢置信,“就谢金科那个德行,能养出一个干大事的儿子?” 班婳无言以对,她敲了敲脑袋:“都怪我,记不住事儿。” “没事,你爹我也记不住事儿,你这点随我。”班淮安慰地拍了拍班婳的头顶,“走,我们找你母亲去。” “父亲,您回来了?”班恒见班淮进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母亲正在担心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呢。” “嗨,今天在朝堂上遇到了一些事,”班淮又跟妻儿说了一遍朝上发生的事情,“也怪我不够谨慎,竟然连累到了成安伯。夫人,你看我们送些什么谢礼过去才好?” 阴氏细细思索过后道:“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来安排。” 成安伯府中,容瑕看着自己青了一大块的手臂,放下袖子掩盖住那股浓烈的药味,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对面前站着的蓝衣护卫道,“明日秋色正好,正是爬山好时节。” “是。” 容瑕拿起桌上的书,还没看上一页,管家疾步走了过来。 “伯爷,静亭侯府送了谢礼过来。” “谢礼?”容瑕没有想到静亭侯府的人竟然如此客气,他放下书拿过礼单一看,里面是各种补品,还有几盒上好的伤药,以及……绿芙御前龙井糕一盒? 管家从身后的小厮手里拿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