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她的那个梦是真的,她穿着狐裘死得美/美地,而家人也会因此受到照顾,不然这么蠢的弟弟,以后可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当班恒知道他姐昨晚不睡觉的原因是晚饭吃得太多以后,就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因为担心得睡不着觉的行为有些蠢。出门与平日几个好友见面的时候,好友们见他神情疲倦,都怀疑他晚上干了什么。 “昨晚月色这么好,班兄肯定是与佳人红袖添香,或者是把盏赏月了。”周常箫勾住班恒的脖颈,“我说得对不对?” 班恒嫌弃地拍开他,“把盏赏月倒是真的,可惜不是陪佳人,是陪我姐。” “我若是能陪婳姐赏月,便是让我整夜不睡都行,”周常箫脸上露出几分向往之色,“朦胧月色下,神着华服的佳人,那便是月下仙娥,世间最美的景致。” “闭嘴!”班恒不爱拿他姐说笑,“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事?”周常箫与另外几个纨绔都来了精神,“是套谢启临麻袋,还是教训沈钰?” 班恒:…… “之前容伯爷不是帮着我们家说了几句话嘛,”班恒有些不好意思,“我担心他得罪严左相,在朝上被穿小鞋,所以想让你们帮我打听打听。” “你还不知道?”周常箫惊讶地看着班恒,“严家如今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给容伯爷穿小鞋。” “严家怎么了?”班恒不解地看向周常箫,发现几个密友都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严家犯了事,惹得陛下大怒,严左相这会儿称病在家闭门思过呢。” 严晖不是称病,他是真的病了,在夫人魏氏跑去静亭侯,最后却被大长公主身边的仆人赶出来以后,他就因为忧虑过度病了。如果不是陈氏突然流产,他早就派人拦住了魏氏,只可惜…… 他能走到这一步,靠的就是谨小慎微,陛下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多疑,记仇,爱欲其生,恨欲其死。 他为了让陛下信任自己,付出了无数的努力与精力,可如今闹出这件事,必然会引起陛下的猜忌与不满。 陈氏与大儿子和离,小儿子昏迷不醒,他又遭了皇上厌弃,严家……严家日后如何,他不敢去想。 “大郎,”严晖靠坐在床头,“你拿为父的帖子,去大长公主府拜见,负荆请罪也罢,长跪不起也好,一定要让大长公主愿意见你。” “父亲,你安心休养身体,儿子一定去像大长公主请罪。”严茗擦了擦眼角,语带哽咽。 “是为父没有教好你们,”严晖重重喘息几声,抓住严茗的手道,“记住,不管大长公主说什么,你都要诚心诚意去道歉,这事是我们家做错了。为父不是叫你去做戏,而是真心实意地道歉,懂不懂?” 严茗这几日瘦了很多,衣服就像是空荡荡地挂在他的身上,可是现在他无法倒下,也不能倒下。 “若是大长公主不愿意见你,你便去静亭侯府,去给福乐郡主请罪,”严晖咳得喉咙里带出了血,“班家人重情,并且看重子嗣,若是福乐郡主愿意原谅我们严家,那么必然事半功倍。” “福乐郡主?”严茗犹豫道,“她只是一介女流,又是晚辈……” “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不愿意你母亲去求福乐郡主下嫁,就是因为班家人十分看重这个女儿,”严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世人都说班郡主为人刁蛮任性,可若她真是半分头脑都没有的小姑娘,又怎么让皇室的人如此偏宠她?” 严晖合上眼睛,缓缓道:“与皇家沾亲带故,还活得有滋有味的人,没有谁是傻子。” “郡主,您尝尝这个?” “不想吃。”班婳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作为一个习惯了玩耍的皇家纨绔女来说,连续好几天都待在家里,连门都不能出,这简直就是难得一见的奇事。 可是她现在跟祖母一样,被严家人气病了,气病了自然不能四处乱跑。 “这可是您最爱的点心,”如意把点心放到班婳面前,“您真的不吃吗?” 班婳扭脸:“不吃,拿去送人!” “您准备拿去送谁啊?”如意笑眯眯地哄着她,“奴婢这就安排人送过去。” “送去成安伯府,就说是世子送的,”班婳想起容瑕帮过她这么大一个忙,她都没有跟人说句谢字,便站起身道,“等下,我去书房拿点东西,叫护卫一起送过去。” 班家最不缺珍稀的书籍字画,这次班婳送的是一卷画,据说是几百年前某位著名书画家的真迹。是不是真迹他们不清楚,反正画很好看,字也写得龙飞凤舞的,就是不太好认,她到现在都没认出这上面写的是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