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容瑕此刻是真心想要娶婳婳,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他此刻也只能当他是真心的。 人有亲疏远近,身为帝王也有自己的补偿心理,他喜欢这种为了自己敬爱的长辈付出的感觉。尤其是这个长辈的后人还很省心,不插手朝政,对拉帮结派也没有兴趣,没有野心得让人就算多偏爱他们一些,也不用担忧他们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大长公主去世,最难过的当属班淮,短短一个月多内,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若不是妻贤儿女孝顺,他难过得恨不能陪着大长公主一起去了。 班家人是真心实意的在吃素,就连顿顿离不了肉食的班恒,也都没有偷偷吃过一口荤食,可见大长公主的离去,对于班家人来说,是一件无比伤心的事情。 “父亲,”班婳见班淮穿上一件月牙色的衣服,但是用料十分讲究,便道,“您要入宫?” “陛下晋封我为国公,我早该进宫谢恩了,”班淮看着女儿似乎瘦了一圈的小脸蛋,有些心疼道,“天气转暖了,有时间就出去转一转,别只待在家里。” “我知道,”班婳对班淮笑了笑,“等天气好了,父亲您带我们去别庄玩,好不好?” “好,到时候我们一家四口都去泡温泉,”班淮脸上露出了笑意。 班婳站在大门口,目送着班淮离开,转头见班恒站在身后,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班恒摇了摇头,蹭到班婳面前道:“姐,听说府里养的说书先生又想了新故事,要不你去听一听。” “是说书先生想的,还是你想的?”班婳早就听身边的下人说了,弟弟有事没事就找说书先生嘀嘀咕咕,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 “说书先生想的情节,哪有我想的合你胃口,”班恒拉着班婳的袖子一拽,“走走走,去听听。” 班婳知道弟弟这都是为了自己,忍不住笑了笑:“谢谢你,恒弟。” “谢什么谢,”班恒不自在的扭头看旁边,“自家姐弟说什么谢,你也不照照镜子,最近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等以后见到其他女眷,你拿什么跟人比美,咱们老班家出美人的好名声,你还要不要了?” 班婳伸手在他耳朵上轻轻一拧:“见你这么关心咱们老班家的名声,我感到很欣慰。走,书我暂时不听了,我先去听你背《诗经》《论语》。” “哎哎哎哎,姐,你饶了我!” 大月宫。 班淮跟在王德身后,沉默地走进了正殿。云庆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表弟这些日子清减了不少。” “贱内嫌弃微臣发了福,减下来便最好了,”班淮勉强笑了笑,不提大长公主的事情。 “我知你是为了姑母一事难过,朕的心里也是……”云庆帝绕过御案,走到班淮的身边,语气沉重道,“是朕害了姑母。” “陛下,你怎可这么说?!”班淮惊愕地看着云庆帝,抱拳道,“微臣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常常在微臣耳边提起您,说您字写得好,说您又背了什么书,还常说微臣若是有一半像您,她便心满意足了。家母仙去,微臣心中虽哀痛难忍,但是对于微臣母亲来说,能护您周全,定是比她性命更重要的事情。您若是这般说,岂不是让微臣母亲一番情谊辜负了?” 这话里已经带了几分责备了,本不该朝臣对帝王说,但对于云庆帝而言,这不是冒犯,而是班淮的心里话。感动于姑母的情谊与表弟的真诚,云庆帝在班淮肩头拍了拍,“水清,是表兄我说错话了。” 这句话云庆帝没有用“朕”,可见他说这话时,是用了真情的。 “自家兄弟不说两家话,也不用说谢恩不谢恩了,”云庆帝让班淮坐下后道,“以你我的情谊,便是封你为郡王也使得,只是礼部那些老头子整日掉书袋说酸话,我便只能委屈委屈你了。” “微臣何德何能,竟让陛下如此为难,”班淮面上露出感动,“陛下待微臣已经很好了,只是微臣是个糊涂人,这国公的爵位……” “此话不要再提,只给你国公的爵位,朕心中已是觉得委屈了你,”云庆帝摆手,“朕只盼你们过得安稳无忧才好。” “多谢陛下。”班淮双眼湿润 ,眼眶发红看着云庆帝,小心用袖子拭去眼泪,他才再度抬起头看向云庆帝。 这种眼神云庆帝最是受用,表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云庆帝忽然道:“姑母临终前,跟我说了一件事,朕觉得这事挺有谱的。便想跟你提一提,成与不成,皆看你与表弟妹的想法。” 班淮抽了抽鼻子,声音略有些沙哑,“陛下,不知是何事?” 云庆帝把容瑕背班婳进殿,又当着大长公主的面说自己是班婳夫君的事情讲给了班淮,随后道:“我思来想去,容郎才貌兼备,确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便想多事做一个媒,不知表弟意下如何?” 班淮:??? 容瑕? 容伯爷确实不错,从内里到外貌都没得挑,但是……容伯爷跟他女儿怎么能扯到一块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