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婳看向管家问。 “是的。”管家应了。 “这位姚三姑娘与我有些交情,让她进来。”说完这话,班婳转头对阴氏道,“母亲,这个姚三姑娘有些意思,先让她进来问问她的用意再说。” 阴氏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班恒怀疑地瞥了班婳一眼:“姐,你又去外面招惹小姑娘了?”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姐是个男人,肯定会是京城有名的浪荡花心公子。 “胡说八道,是人家小姑娘自己有意与我结交,”班婳瞪了班恒一眼,“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 班恒:…… 姚菱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间,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拧成了麻花。自从父亲被陛下杖责,尚书位置又被人顶替以后,他们姚家在京城里的地位就一落三丈。太医常常要三催四请才肯来,外面的那些大夫又不得用,父亲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地方化了脓。 在父亲失去利用价值以后,石家便不再理会他们姚家,其他人家也是敷衍了事,家里想要请两个有大本事的大夫,竟不知道该找谁。她也是碰巧听闻班家养的大夫有些真本事,这些大夫的先辈都是跟着班家先祖上过战场的,所以治疗伤口方面很厉害,就连成安伯的伤都靠班家大夫治疗着。 她早就想来求班家人,可又怕被拒绝或是连累他们,所以一直忍着。哪知道昨天晚上父亲的伤口恶化了,今天一早便高热不退,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厚着脸皮来求班家人。 下人领着她进了正殿,见一家三口都在,她忙上前行了一个礼:“小女子见过国公爷,见过夫人,见过郡主与世子。冒昧来访,请国公爷与夫人多多见谅。” “姚姑娘请坐,”阴氏温和一笑,“姚姑娘忽然到访,可是有什么事?”她看到姚菱眼眶发红,眼睫毛上还带着泪痕,语气便先软了几分。 “夫人,小女子今日上门,是来求一件事的。”姚菱起身行了一个大礼,“家父伤重,求国公爷与夫人派贵府的大夫帮家父看一看伤。” 阴氏见她行了这么大一个礼,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为了两个大夫而已。她愣了一下,“令尊的伤还没有好么?” 姚菱摇了摇头:“不仅没有好,伤口已经化脓,现在他身体又开始发热,小女子实在是不知道能去求谁了。” 她以前住在薛州,还没有直观感受到权势的好处。在京城待了仅仅半年,就明白了京城里的人,为什么想尽办法往上爬。因为这里是个现实的地方,有权有势就会受到尊重,若是一朝失势,这些人虽然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少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与京城相比,薛州就显得淳朴很多,她忽然有些怀念在薛州的日子了。 虽然那里没有京城繁华,吃的用的也比不上京城,但是那里的人却更加淳朴,也更加有人情味。 到班家来,她也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便是班家不愿意,她也不会有怨恨之心。本来她父亲就是惹得陛下不高兴,旁人怕受连累,也是正常的。 “行,我这就让他们去给姚大人看一看。” 姚菱睁大眼,这么简答就答应了?她还没说要怎么回报,还没开始求他们呢。 传闻中飞扬跋扈的班家人……就是这样?”夫、夫人?”姚菱怔怔地看着阴氏,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班婳见她这副呆呆的模样,便问道:“还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不,没有了,”姚菱愣愣地摇头,忽然跪在了班家人面子,结结实实给班家人磕了一个头,“多谢,小女子日后定有重报。”求人的时候,她没有下跪,因为那又强逼之嫌。现在,她却跪得心甘情愿。 她求了好几户曾与姚家关系不错的人家,结果这些人都含含糊糊,不愿意真的帮忙。没有想到,最后愿意帮忙的,竟是与姚家没有多少来往的班家。 “不过是一件小事,姚妹妹你这是做什么?”班婳弯腰把姚菱从地上扶起来,掏出帕子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令尊的身体要紧,你快些带着大夫回去吧。” “班姐姐,”姚菱抽了抽鼻子,感激地给班婳行了一个福礼,才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匆匆离开了班家。 姚培吉是姚家的顶梁柱,他若是倒下了,整个姚家就要一蹶不振。所以他现在高热不退,所有姚家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姚夫人以及几个儿女寸步不离守在床前,药喂下去又被吐了出来,姚夫人急得不断地抹眼泪。 “夫人,夫人,三小姐带着大夫回来了。” 姚夫人忙擦干净脸上的泪,喜出望外道:“是哪家的大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