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瑕伺冲进女眷所在的屋子,见班婳正躺在临时拼凑的榻上,太医正在往她嘴里喂一碗黑漆漆的药。 药刚喂进去没几口,班婳便吐了,不仅吐出了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还吐出了一大团血。 “成安侯……”太子妃看到容瑕进来,想要说两句宽慰容瑕,谁知道容瑕抬头看了她一眼,太子妃觉得好像有无尽的寒气窜入她的脚底,一直冷到她的胸口。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竟是不敢再开口了。 “婳婳。”容瑕走到班婳身边 ,伸手握住她的手,但是她的手指冰凉,容瑕忍不住伸手在班婳的鼻尖探了探,确定有呼吸后,他颤抖着手把班婳双手捂在胸口,双眼通红地看向太医,“郡主怎么样了?” “侯爷,下官正在给郡主催吐,待把毒素吐出来,或许……”太医想说或许还有救,可是看着成安侯赤红的双眼,他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继续。” “什么?” “我说继续催吐。”容瑕眼中有水雾闪过,但是太医不敢细看,只是端着药碗往福乐郡主嘴边喂,可是昏迷的人哪有吞咽能力,若是身份普通的,他用一个漏斗也能喂进去,偏偏这是陛下看重的郡主,他若真的敢这么做,明天就能被太医院除名了。 “我来,”容瑕抢过太医手里的碗,把班婳搂进怀中,仰头自己喝了一大口味道怪异的药,低头喂进了班婳的嘴里。 周围的女眷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上两眼。 一口,两口,三口。 昏迷的班婳皱了皱眉,吐出了几口暗褐色药汁后,吐的便是大口大口的血,血一开始是乌红色,但是渐渐地便正常起来。 容瑕看中盆中的鲜血,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差点连药碗都端不住。 “侯爷,好了,”太医观察了一下血的颜色,“郡主内腹的毒药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以下官来看,这毒虽十分烈性,但是郡主中的量应该非常小,所以才能有机会救治过来。” 太子转头去看其他太医:“郡主中的什么毒,你们查出来了吗?” “回太子殿下,下官在福乐郡主用过的茶杯中发现了少量的雪上一枝蒿。” “雪上一枝蒿?”太子听着这名字似乎挺美,“这是什么药?” “它还有个俗名叫乌头,本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可若是内服,便是剧毒。福乐郡主服用的量小,应该不会有危险。”太医最不明白的就是,下毒之人实在太难让人理解了,既然有心要人的命,为何又只放这一点毒? 乌头虽毒,可若是用量少,又催吐及时,是不会有性命之危的。 “我想起来了,”刘夫人忽然道,“刚才有个宫女给郡主端茶的时候,不小心洒了茶水出来,郡主还赏了一块手绢给这个宫女。宫女把茶倒了,重新给郡主续的茶……” 也就是说,最开始那杯茶里面是有剧毒的,可是那个小宫女把原本的茶水倒了,重新倒了新茶,所以毒量便缩小了很多。 有心杀人,毒药定是淬炼过的,只需要喝一口就能毙命。就算郡主挑剔,也会礼节性地喝一口,单单这一口,足以要了她的性命。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个小宫女重新给郡主续了一杯。 这是巧合,还是那个宫女临到关头后悔了,所以救了福乐郡主一命? “把那个宫女带进来。”太子看了眼抱着班婳的容瑕,这件事若是不给班家还有容瑕一个交代,他日后就不好意思见他们了。 早在班婳出事的时候,太子妃就下令把这些宫女太监严加看管起来,就算他们想要自尽都没有机会。现在太子想要见到人,宫女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见这个宫女年岁尚小,身上稚气未脱,“你为什么要毒害福乐郡主?” “奴婢……奴婢叫小雨,”小宫女朝着躺在硬榻上的班婳磕了一个头,“奴婢自知是死罪,奴婢甘愿受罚。” “指使你的人是谁?”太子妃追问道,“你一个宫女与郡主有多大的仇,要置她于死地?” 小宫女摇头:“郡主是个好人。” 太子妃冷笑:“你既然说她是好人,又为何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