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班婳与容瑕并肩踏上了勤政殿。 在一众朝臣注目下, 容瑕握紧班婳的手, 对众人道:“这一年来,夫人助我良多, 没有夫人便没有今日的我。诸位大人的礼,不能我一个人受。” “陛下,这于礼……”一位大人想要说,女子怎么能与男人一同受礼, 但是却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武将捂住了嘴。他瞪大眼睛, 在心中暗骂, 这些武将实在太粗俗无礼了。 “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仲一撩衣袍, 对着二人便跪了下来。 他跪下以后, 无数武将跟着跪了下去, 原本与容瑕就有交情的文臣, 全都心甘情愿地行了拜伏大礼。 地面冰凉,石晋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站在月色下的男女,缓缓地垂下了头。 从此以后,他为臣,她为君后,他连一丝妄想都不能有。 班婳与容瑕没有立刻搬进正宫,而是在大月宫偏殿住下。班婳来过大月宫很多次,但这是她第一次住进这里,直到过了子时,她也没有睡着。 “婳婳?” “我吵到你了?” “没有,”容瑕把她搂进怀里,“我也有些睡不着。” “那你给我讲个故事,”班婳靠在容瑕怀里,“讲个开头甜蜜,结尾欢喜的故事。” “好。” “据说蜀地有一奇石,头大身小,但却能立在山头。有路人经过,见到此状,大为震惊……” 一个故事没有讲完,班婳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容瑕在她唇角吻了吻,闭上眼闻着她的发香睡了过去。 从小到大,容瑕从不做梦,但是这天晚上他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站在结满冰的湖面上,一个穿着毛绒绒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哥哥,你带我去冰上玩好不好?” 他想说冰上很危险,这个小女孩的面貌渐渐变了,变成了班婳的脸,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心都软了。然而就在下一刻,婳婳不见了,他仓皇四顾,只看到散不开的浓雾以及空荡荡的四周。 “婳婳!”容瑕睁开眼,转头看向身边,旁边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来人!” “陛下,您有何吩咐?” “皇后呢?” “陛下,娘娘去见前朝太后了。”王德见容瑕脸色不对劲,便道,“娘娘说,您这些日子一直都没睡过安稳觉,所以不让我们进来打扰您。” “我知道了,都进来伺候我洗漱。”容瑕揉了揉额头,“皇后去了多久?”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王德犹豫了一下,“陛下您若是有事要找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娘娘。” “不必,”容瑕犹豫了一下,“这宫里都是皇后说了算,由她去吧。” “是。”王德听到这话,在心中确定了班婳无上的地位。 班婳坐在太后的下首,太后神情憔悴,但是礼节上没有任何瑕疵,但是班婳能够感受到,太后待她终究不如以往亲近。 “婳丫头,”太后脸上的笑客套多于亲近,“一年不见,您比以往更有威仪了。” “娘娘是在开侄女的玩笑么?”班婳抿了一口茶,“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有过威仪?” “这些年,我待你如何?”太后也不在意她的托辞,直接问道,“我可曾亏待过你?” “娘娘待我亲如子女,并无半点亏待。”班婳摇头。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与容瑕一起逼宫?”太后对班婳与容瑕,不是没有怨,“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吗?” 班婳没有说话。 “事已至此,我已经无所求,”太后苦笑,她红着眼眶看着班婳,“我知道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