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惊讶地看着班婳,她似乎没有想到,向来只会吃喝玩乐的班婳,竟然会说出这席话来。 “娘娘,我的祖父是如何过世的,你知道吗?”班婳低头看太后,她的一双眼睛明亮清澈,仿佛什么都知道,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在问太后一个她不知道的问题。 太后怔怔地坐在地上,直到班婳出了门,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姑父是怎么死的,她原本不清楚,可是在陛下染病以后,她已经渐渐猜到了真相。班婳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她遍体生寒,班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班婳回到大月宫偏殿的时候,身着玄衣的容瑕正坐在案前看一些公文,不过跟容瑕相处久了,班婳一眼就看出他在装模作样,因为他真正看书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婳婳,你回来了?”容瑕起身拉着班婳在身边坐下,然后摊开钦天监算出来的大吉日,“钦天监的人说,五日后就是好日子,适合举办登基大典。封后大典他们算出了三个日子,一个是十二日后,一个是下月初八,还有一个在两月后。我觉得十二日后的这个日子就很不错,你觉得呢?” 班婳见容瑕在这些日期上都做了批注,便点头道:“这些东西我不太懂,你觉得合适就好。” “我急着让天下人都光明正大称你为皇后娘娘。”容瑕在她鼻尖亲了一口,“下月太久,我等不了。” “全天下人叫我女王不是更好?”班婳随口说了一句,把钦天监写的折子放在手里把玩。 容瑕轻笑一声,把她抱在自己膝盖上坐着:“我叫你女王好不好?全天下称呼我为皇帝,而你是我的女王,我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帝。” “不要脸,”班婳搓了一把他的脸颊,跳下他膝盖,“这些东西我看着就头疼,你还是自己操心去吧。” “你去哪儿?”容瑕抓住她的手。 “我出宫瞧瞧家人,”提到家人,班婳的双眼都在发光,“快一年时间没见,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放心吧,我派人好好保护着他们,”容瑕跟着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别,”班婳忙把他按了回去,“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现在不适合出宫。蒋洛留下一堆烂摊子你要处理,更何况这事若是传出去,说成我们班家外戚专权,我们班家上哪说理去?” 容瑕:…… 这明明是他有意给班家荣耀,怎么到了婳婳嘴里,就全然变了味? “我们家想做的是显赫懒散,别人还不敢得罪的纨绔,但却不想做管东管西,累死累活的外戚,这种事太费脑子,就我父亲与我弟那样……”班婳干咳一声,她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还是应该给家人留点脸面,“你懂的。” 容瑕闻言失笑:“你别胡说八道,岳父与恒弟挺好的。” “是啊,他们两个是引领京城各种玩耍手段的顶尖纨绔,”班婳啧了一声,“好啦,就这么说定了,你多派几个有脸面的近随跟我出宫,也算是给我娘家面子了。” 容瑕仔细考虑过后,便叫来了杜九、王德以及两个信任的心腹,让他们陪着班婳去静亭公府。现在班婳虽然还没有进行封后大典,但是由于容瑕处处看重班婳的态度,殿中省急于讨好新主子的宫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车驾,随行护卫与太监宫女数量,都按照正宫皇后品级来安排。 班婳也不反对这种安排,这个时候她的地位越稳,世人不敢去得罪班家。 在踏上马车前,班婳道:“我的家人是什么时候搬回静亭公府的?” “娘娘,昨天夜里陛下就安排人把静亭公府收拾干净,然后迎了国公爷与夫人回府,”王德躬身答道,“娘娘,陛下备下的礼也已经装上了,您可以出发了。” “礼?”班婳愣住,原来容瑕还准备了礼,她这个做女儿的只想着去见家人,反而把伴手礼给忘记了。 “嗯,走吧。” “起驾!” 静亭公府,班家三口坐在院子里,三人神情凝重,没有谁开口说话。府里收拾得很干净,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