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当天的天气预报是说会有雷阵雨, 曲燎原就特别担心天气影响航班, 怕不能准时参加宋野的毕业典礼。 幸好航班虽然是有少许延误, 当晚十点多他们还是得以在深圳顺利落地,曲燎原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给宋野打了电话让他安心, 然后就带父母在罗湖口岸附近找地方住了一晚。 次日早上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起床去过港,闸口只有零星几个人, 等到六点半开始通关, 排在后面的人已经多到完全看不见队尾在哪里了。 三个人昨天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 又等了半天才开闸,都困得哈欠连天, 曲燎原强打着精神与父母说话:“你俩吃点东西不?我包里有面包和牛奶,还要转好几趟交通工具才能到, 吃点垫垫肚子吧。” “我不吃,给你妈,”曲大江道, “你把通行证装好了没有?别弄丢了。” 曲燎原确认了一下证件是在包里, 才说:“装好了。” 高秀月忽然大声:“哎!!!” 父子两个同步看她:“哎???” 高秀月抬手一指,对曲燎原道:“还哎什么哎?你哥!” 曲燎原困倦的大脑一下子活了过来,忙转头去看,果然是宋野,竟也一大早到罗湖这边来接他们了! 在东铁线的车上, 宋野给爸妈找到了位置让他俩坐下,自己和曲燎原抓着扶杆站在一起。 车上人很多,全是早上刚通关过来的人,他俩面对面,不着痕迹地挨得很近。 自三月分开,也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他俩都比那阵子瘦了些,这两天都没有睡得很好,面容各自有一点憔悴,望向对方的眼睛却一如既往地明亮温柔。 “怎么不说话?一直看我做什么?”宋野道。 “你也看我了,”曲燎原心里高兴,颇为神气地反问说,“你又看我什么?” 宋野对他笑,道:“我看我的小狗,怎么又变帅了。” 曲燎原的双眼睁大一些,马上又笑弯了,脸颊上露出一个有点害羞的酒窝,小声道:“你才是,你穿这件衣服真好看。” 其实宋野就是随便在t恤外面套了件条纹衬衣,昨晚这边下了大雨,他太早出门,室外有一点凉。 “想到你今天就要来,我根本睡不着,两点多就过来等你们了,”他很自然地向前倾身,将头靠在曲燎原的肩上,说,“困死了。” 曲燎原感觉宋野是在对自己撒娇,心里有种不一样的甜蜜甚至是痒麻,千万只小蚂蚁在心头爬来爬去,他小心地瞥了瞥不远处坐在位子上的父母,两人都闭着眼睛在休息,他遂放心并大胆起来,偏过脸去,在宋野的鬓边亲了一下。 宋野本来也是眯着眼睛的,被这突如其来的触觉惊得张开了双眼,立刻直起身来,他没有想到曲燎原竟然敢在地铁上、在父母眼皮底下,这么放肆。 曲燎原还笑眯眯地看着他,很满意自己的举动。 宋野也发现了爸妈在闭目养神,转头回来,说:“过来。” 曲燎原朝他靠近些,两人飞快地亲了对方的唇,然后四下看看,然后一起笑起来,默契地互相靠在一起,仿佛两个犯困的男孩在依靠着对方,寻求暂时的休息。 曲燎原小声问:“你的同学知道我要来参加你们的毕业礼吗?” 宋野回答道:“有知道的,我有和几个人提起。你知道吗?别人都说你好帅。” “宋野同学,”曲燎原郑重其事道,“我今天也不会给你丢脸的。” 宋野:“???嗯?” 尽管一晚没睡,毕业典礼上,宋野仍旧是工程学院最帅、最神采奕奕的毕业生。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曲燎原和曲家父母在典礼开始之前,齐齐去换了衣服,焕然一新地来出席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场合。 曲大江和高秀月明显是为了他的典礼而特意新置办了两身衣服,肉眼就能判断出来的昂贵、重视,昨天他们参加了曲燎原的毕业礼,当时拍的照片也都即时发给他看过,夫妻俩昨天的打扮都远远不如今天这么隆重。 ——而曲燎原,竟然换了一身笔挺正式的西装,还认真地打了领带。 因为他这四年来过很多次,与宋野交好的同学都认得他,另外也还有不少人知道他的身份。宋野在这届学生中是有一定名气的,这名气包括成绩和性取向。 宋野在台上接受院领导拨穗、正冠、授予学位的时候,坐在曲家三人前排的几位陌生同学还回头向曲燎原送上恭喜和道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