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醺的声音越说越遗憾,“要是我够那银子,现在就回去抢一抢,抢到那才发了,改一改,修一修,卖给个不知数的还能倒赚一笔。” 丁香看姑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对,轻声叫她:“姑娘。” 戚相思深吸了一口气:“丁香,你去楼下催看看,让掌柜的赶紧上菜。” 丁香匆匆下楼,包厢内的声音还在传出来:“你哪里来的消息,就是有这银子等你赶过去也晚了,再说那戚家就真什么人不剩了?宅子也轮不到官府来卖。” “都烧死了哪里还有人,就是那戚家夫人的娘家都不见了,官府肯定也找过啊。”那醉醺醺的声音沉下去,“当时不是说仇杀,说不定啊,也被杀了!” 戚相思站在那儿,嘴角扬起一抹讽刺,当初审案子的时候根本没有细查就定了个仇杀,如今五十两银子卖戚家老宅,南县的县衙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忽然旁边另外一间包厢的门开了,戚相思敛了神色转头看去,竟然看到了十皇子从里面走出来。 严从贺看到齐家小姐就在外面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喝了酒,这会儿胆子壮着,居然还回头和包厢内的严从煜说:“十一,齐家五小姐在外面。” 丁香从楼下上来了,戚相思转身要回自己包厢,严从贺急忙哎了声:“齐小姐你等等。” 戚相思停住脚步,严从贺赶上来,脸上还带着些酒红,不好意思的问她:“三小姐在吧,我能去见见她……和她单独说几句话么。” 以前遇见小王爷时曾颠覆过一回戚相思对皇子的想象,如今看到这个十皇子,再度颠覆了戚相思的想象,圣上这么多个儿子,就没有稍微正常些的么。 “公子,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这道理。”身旁刚好有人经过,戚相思便换了个称呼,“更别说单独共处一室了,你就不怕传出去毁我姐姐名声。” “我只是与她有事相议,姑娘您多虑了。”严从贺转脸就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还是急的,错过了这次往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既然是有要事相议,我就更不能留你们单独见了。”戚相思微笑的看着他,“我得在场,这样将来有什么事也好说得清,是不是。” 这齐家的丫头片子怎么这么难缠,严从贺朝着后面开着门的包厢看了眼,“行,那我也带个人!” ………… 戚相思回了包厢,齐敏画见她去了这么久,让喜鹊给她倒了些凉茶:“怎么说。” “掌柜的说快送来了。”戚相思坐下,笑眯眯的看着她,“三姐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齐敏画轻笑:“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捡到宝了。”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齐敏画以为是伙计来送菜了,让喜鹊过去开门,等看清门口的人时她愣住了,怎么是他。 严从贺轻咳了声走进屋子,朝着后面看了眼,确认十一跟进来了,抬起头冲着齐敏画笑着:“齐小姐,唐突拜访了。” 齐敏画忙起身行礼:“小王爷,十皇子。” “不必多礼,不,不必多礼。”严从贺倒是想去扶她,可手才刚抬起来那边戚相思已经扶着姐姐起来了,屋子内的气氛一下陷入了难以描述的尴尬中,说好的单独见面,多了几个人不好开口说话啊。 坐下之后气氛更诡异了,小王爷一直看着窗外,神色冷漠的就好像自己只是个雕像,戚相思则抿着笑意,十分和善的看着十皇子,齐敏画微低着头,对十皇子的忽然到来既惊讶又不好意思,而我们刚刚喝过壮胆酒的十皇子,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快搓出火来了。 严从贺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女子,以往在宫中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可看到齐家三小姐后,她身上那淡然的气质即刻吸引了他,之后他派人去打听,还和母妃谈条件,求父皇下旨,终于赶在齐家为她定亲前先把她给定下了。 可他又担心这样的圣旨会吓着她,只那样狼狈的见过一回,话都不曾说上两句,他会在意她的想法,所以他又千方百计打听她的出行,拉着十一上这儿来就为了和她说上几句话。 “你……你放心。”严从贺看着她,心渐渐安稳下来,话也说得顺口了些,“虽然父皇的圣旨下的突然,但这个决定不是突然,我会待你好的。” 齐敏画脸红到了脖子根,这要她怎么回。 戚相思自觉的转过头去看窗外,伙计没把菜送上来,她现在饿的能把街上飘来的数种香味都分辨出来,巷子那儿卖烙饼,葱花的,隔壁有个糖人摊子,热滚滚的糖水烧的,都快甜到她胃里了,底下有人推过馄饨车,冒上来的热气馋的她快流口水了。 也许是戚相思的眼神太渴望了,严从煜转头看她,还看到她下意识抹下巴的动作,就这时,戚相思听到外面传来很重的哐当声,好似是有人从包厢里摔出来的样子,熟悉的骂骂咧咧声,是刚刚说起南县的客人。 很快那声音远了,戚相思抬起身子朝着酒楼底下看去,没多久两个人搀扶着一个烂醉的人从酒楼里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