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椅子到侧面,戚相思低头看他,发现他双眸紧闭着,伸手贴向他额头,有些烫手。 “不好。”戚相思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拉起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扶到床上去,严从煜醒了。 “你发烧了你知道吗?”戚相思见他像是刚醒来的样子,总不至于是坐着坐着人就晕过去的,可看他那样又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发了热。 严从煜抬手扶额,头沉的难受。 “我扶你躺下,陆勤人呢,怎么不在院子里。”几步就到了床边,戚相思抬手去拿垫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靠下去了,不仅是额头发烫,他的脸都热腾腾的,戚相思伸手在他脸庞下轻轻按了按,见他皱起了眉头似是疼,那凸起的肿块让戚相思的心直接沉了下来。 “他去株洲了。”严从煜睁开眼,声音低哑,他上午时的确有些不舒服,可并没有这么严重,坐在那儿不知多久后人就渐渐没了意识,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这时候怎么让他去株洲。”戚相思跑到厨房端了盆水过来绞干贴在他额头上先给他降温,严从煜淡淡的说了句“调人”,戚相思离开这边,前去找陈太医和罗太医。 一听小王爷发了热,罗太医和陈太医他们直接急了,这位住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从这儿安安稳稳的回去了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赶到了民居后罗太医等人几经检查,最终是确定了小王爷感染了疫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症状没有那些隔离的病人来的重。 陈太医和戚相思留了下来,开了药后戚相思在厨房内煎药,半个时辰后出来,屋外的陈太医靠在棚内的床架上险些睡去。 他们已经接连五六日没有好好休息,昨天更是夙夜未眠在忙着照看那些病人,既要安抚受了惊吓的老百姓,还要排查是否受染,就在今天早上,昨日被挠伤的这些人中已经有人出现了发热呕吐的症状。 戚相思拿了毯子过去给陈太医盖上,她轻手轻脚去了屋内,小王爷的身子又极起寒战,她替他换了块布巾贴在额头上,他其实是醒着的,可人从未有过的乏力,睁着眼看她在床前走动,疲乏的又想睡。 班傍晚时陆勤还没回来,陈太医进来诊脉,一碗药下去后陈太医又施以针灸,之后接连数次饮解毒活血清火之药。 天色暗的很快,戚相思从厨房内把煎好的药送过来,小王爷睡着了,陈太医开的方子很有效,也许是他身子骨好,也许是染的并不重,身子不再寒战,低热也退了些,如果几天内不出现咳血的症状,消肿后就可以痊愈。 严从煜夜半时浑浑噩噩醒了一回,屋子里没有人,他抬眼看的时候才发现有人趴在床沿睡着了,她坐在凳子上,双手枕着头,侧靠着睡得很熟。 都太累了,接连数日下来,一句都没喊过累的她这时睡的特别安稳,严从煜这么多年并没有对别的女子上过心,可她却让他印象深刻。 她怕死,胆子却很大。 明明惜命的很,却还勇往直前不忌前面到底有多危险。 聪明狡猾,还爱占便宜,得了便宜卖乖,给她杆子她就会顺着往上爬,可偏偏,他记得她。 南县那一次,他就在酒馆的二楼,窗户开着一点缝隙,看到她进了那屋子里面,出来时她身上都是血,神情里带着仓皇,推开门口很快的朝着酒馆后的巷子走去,等他下来,那屋子内血淋淋一片。 不过那人还没死。 看她离开时失神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会回来善后,当时他出于对她动机的感兴趣,让陆勤给了最后一刀,收拾过现场,跟到巷子那边时,她跪倒在地上,看起来连路都走不动。 杀人时刀刀凶横,都深嵌入了骨,有什么深仇大恨让她如此,他脚步走近,她晕倒在了他脚边。 明知道他发现了她杀人还大着胆子糊弄自己,后来他知道了,是她本来就没有可以依靠的后盾。 能把她送到太医院的齐家会有多疼她呢,她还藏着那么多的秘密。 严从煜轻抬了抬头,惊醒了戚相思,她猛地抬起头看他,见他醒着,伸手在他额头上捂了捂,虽然没有退却也没有加剧,脸庞下的肿块倒是有消减的迹象:“你醒了,我再喂你喝一碗。”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勺子碰触碗壁的声音,戚相思按着他躺下,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外面也显得特别安静。 之后戚相思没再入睡,严从煜撑不住困倦又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发病有一个过程,寒战,高热,头疼乏力,昏昏沉沉还恶心想吐,浑身还疼痛,许多结节之处肿痛不堪,腹股沟处尤为剧烈,严从煜经常躺不稳,在连续不断的汤药下,陈太医还要不断给他外敷药和针灸拔毒。 这样过去了三日,严从煜的烧终于退下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