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参天,香火鼎盛,大殿内的诵经祝祷声不绝于耳。 柳玉宛上过香,让丫鬟捐了香油钱,便去后头的厢房里,找周氏。 路过抄手游廊,迎面走来一个戴着淡粉色面纱,梳着环髻, 作丫鬟打扮的女子。 “你是晋王的侍妾, 柳氏吧。”那女子开口道。 柳玉宛狐疑地打量那女子一眼,“你是何人?” 女子掩在面纱之下的红唇微勾, “我有要事与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玉宛神色淡漠看向廊外的菩提树,不情愿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又戴着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行迹古怪。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恕妾不奉陪了。” 话语间,柳玉宛不作逗留,移步往厢房那处走。 “慢着。”那女子叫住她,“宫中侍卫,郑昊,你可还记得吗?” 柳玉宛听到郑昊二字,顿住脚步,转身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那女子娇声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自然是有关郑郎和你的事,请随我来。” 柳玉宛立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跟上去,七拐八拐,随那女子进了一间幽静的厢房。 “请坐吧。”那女子坐在蒲团上,手搭在耳边,取下面纱。 柳玉宛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看到对面那人的真容,微露惊讶之色,“你是,陈国公府,陈锦兰?” “正是。”陈锦兰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对付韩氏,以及她腹中的胎儿。” 柳玉宛愣了愣,“我与韩氏并无仇怨,更做不出害人之事,我想姑娘是找错人了。” 陈锦兰阴恻恻一笑,“太后寿诞那日,我和丫鬟亲眼看见你和侍卫郑昊,在绣春苑附近的树下幽会。若是我将此事说出去,你的名声,还有郑昊的前途,都将毁于一旦,到时你能不能在晋王府待下去,真不好说呢。” 柳玉宛覆在衣裙上的手慢慢收紧,强自镇定心神,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没人会相信,你威胁不到我的。” “是吗?”陈锦兰胸有成竹,“我不会做无把握之事。郑昊当日擅离职守,替他顶职的侍卫已经被我重金收买,他可以作证,郑昊曾经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而那段时间你和他偷偷幽会,被我和丫鬟撞见了。而我,堂堂陈国公府嫡女,怎么会随口诬赖你一个晋王府妾侍?” 柳玉宛被她拿捏住了,脸色发白,心里也慌乱的不行。 陈锦兰字字如刀,打在柳玉宛的七寸上,“你应该知道常氏,她勾引景王未遂,背上个妇德败坏的名声,被赶出晋王府。她回家之后,遭家人嫌弃,已经被其父赶到城郊庄子上住了,这辈子恐怕难见天日,难道你想步常氏后尘?还有郑昊,与晋王府侍妾通奸,这罪名可大了,轻则杖责五十,削去侍卫一职,重则入狱,你与郑昊青梅竹马,难道希望看到他一败涂地?” 柳玉宛听着她说话,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爬过她的后背,突然向上,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她的心底重重一惊,手心里也捏出一层汗腻,片刻,她翕动唇瓣,听到自己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陈锦兰嫣然浅笑,拎过身旁的一只檀木盒子,放在案几上,推过去,“对付了韩氏,你也得益,只管照我说的做便可。你和郑昊的事,我保证烂在肚子里,不会让第五人知晓。” 王府花园的水池里,疏疏落落开着几盏睡莲。 琉月站在六角攒尖顶亭子里,手上拿着鱼食,喂池子里游得欢畅的锦鲤。 小荷凑近道:“夫人,柳侍妾过来了。” 琉月回头,脸上绽出一个笑,“柳姐姐,你也出来逛花园?” 柳玉宛走近,行了个平礼,“是啊,我在院子里待的烦闷,就想着出来透透气,正好碰到你在这儿。” 琉月把鱼食交给小荷,“我也没什么事,就来这里喂鱼。” 柳玉宛摇着手上的湘妃竹绫绢扇子,含笑道:“不如,我们来玩叶子牌吧,妹妹可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