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女们应该的。”几人齐齐回着。 常氏面色不虞,推开了盛汤药的碗。 “祖母,您好歹再喝些,病也能好得快些。” “见天的有气受,这病哪里好得起来。” “祖母,您这样子,孙女瞧着心里难受。若不然孙女陪你去大济寺住两天,念上两天经,必能散散病气。” 李锦笙才说了这一句话,李锦素的心里就是一个突突。话里赶话,竟像是故意演戏给她们看似的。 果不若然,常氏未开口,柴妈妈连声称好,“老夫人,大姑娘说得极是,您去寺里住上两天,这病啊就好得快了。” 常氏思虑一会,指指来请安的三人,“既是如此,姑娘们都去吧。” 三人称是。 李锦素和李锦瑟抬头的瞬间,快速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愕然。此次大济寺之行,一定不是散心这么简单。 出了荣安堂,李锦素便和李锦瑟提出要借云耳一用。 李锦瑟没问为什么,直接用几条烤得油黄酥香的小鱼干将云耳引了出来。李锦素一把抱着还在吃鱼干的云耳,回了素心居。 云耳“喵喵”地抗议着,瞥见李锦素手里装着鱼干的袋子,屈服在美食之下。 到了院子,关上房门。 “云耳,你等下替我送一封信给表姐。” 她快速磨墨,只写了简短一句话:各类防身秘药,急用。 将字条绑在云耳的尾巴处,摸了摸它的毛发,“十万火急啊,我的身家性命就拜托给云大侠了,你一定要给我送到。” 云耳吃完最后一条小鱼干,摇了摇尾巴,从窗户跳了出去。 李锦素这才算是踏实了一些,不怪她紧张。事关终生,内宅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要是嫁错了人,那就是毁了一生。她不得不再三小心,总不得明知别人要加害她,她却傻傻相信血浓于水,什么都不做。 江湖秘药,是外出防人必备。 夜里,还是墨语守夜。 墨语话不多,因为脸上的黑胎记,额前的发厚重地盖着,总觉得看不清长相。人却是极有眼色的,处处妥贴。 “墨语,你也睡吧。” 墨语不语,在外间的小榻上躺下。 李锦素心里有事,自然久久无法入眠。她不愿意把常氏想得太坏,可是一切的一切表明,自己想得还不够多。 她怕在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恰恰是真正的危机之处。 后院安静,熄了灯,更显得静得出奇。子时一过,房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她连忙坐起来,看着慢慢走进来的修长身影。 薛瑜照旧穿了一身黑衣,面纱未动,眉眼冷清。 “表姐,你来了。” “表妹相求,我怎敢不从?” 李锦素才不计较她话语里的冷漠,连忙趿鞋过去。从小炉上取下水壶,亲亲热热地替对方泡了一杯茶。 白色的中衣,腰间系着带子,显得腰细不堪一握。微松的衣襟处,隐约可见一抹桃红色,上面还绣着花边。 她完全不设防,倒茶的时候动作幅度大,露出小半截莹白的手臂。 薛瑜瞳孔幽深,一言不发地将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 “这是你要的东西。” 李锦素大喜,“多谢表姐,我就知道表姐能弄到这些东西。虽然我无害人之心,但我实在是要防着人的。这些东西不一定能用上,我只求万无一失。” 她解开包袱,看到近十个青花小瓷瓶发愣。这么多,都是做什么用的,怎么上面也没有写明。 “表姐,这个是什么?” 她打开一只瓷瓶的塞子,离得远远闻了一下,极淡的气味。这类药物,越是味道价格越高,才能不动声色地使用。 薛瑜冷冷地道:“软筋散,化水服。” 她心下了然,连忙盖上,找来纸墨,写上软筋散三字,放到一边。 “这些药都有毒性吗?” “虽不致死,多少都是有毒性的。” 她点头,没错。秘药嘛,自然都是害人的东西。既然害人,当然不可能无毒。她其实真不希望有朝一日能用上它们。 “这个是什么?” “迷魂散。” 怪不得闻得有些头晕。 “这个是什么?” “奇痒粉。” …… 一瓶瓶地离得远远地辨认着,她奇怪表姐都没有闻味道,怎么就知道是什么药。除非对方对这些药烂熟于心,且嗅觉十分敏锐。 果然像表姐这样的女人,定是和不少三教九流打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