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重,袁太傅回故乡荣养后,京中这处官邸宣帝始终为其保留着。 因为有专人负责打理,故而这处府邸虽多年无主,却无丝毫荒没,赐予定远侯后,只根据爵位稍加添置修整,并无大的改动,故而,行走其中,景致转变间依然可见一代帝师的气蕴在园景中的映射。 不得不说,宁帝赏赐的这处府邸,却是用了心思。 就这么走走停停,半是熟识侯府,半是舒展筋骨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两天的时间悄然而逝。 用过早膳,严静思换上了男装,打算按着昨日的计划,扮作府上的小厮,跟着严庆到医馆去瞧瞧。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少在宫中,比较自由,但仔细说来,还真没在市井中走动过,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然而,还未出院门,流苏就接到了通传,说是太夫人和小侯爷的车驾已经进了城门,稍后就能回府。 严静思一张脸皱成苦瓜状,耷拉着肩膀回内室换了衣裳,老老实实候在茶室里等着挨训。当日为了怕郭氏和师父劝阻,严静思来了个先斩后奏,现下也是挨揍的时候到了。 写了幅自认很满意的字,又喝了两盏茶,严静思终于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起身往外堂走相迎。 门口厚实的棉帘子被挑开,郭氏首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竟然是一见她面就脸黑黑的洛神医,随后是包裹成团子状的小侯爷严牧南。 严静思与郭氏打过招呼,有些意外地看向洛神医,“师父,您怎么也来了?” 洛神医摸了摸系在腰间的烟袋杆,忍了又忍,方才克制住敲人脑袋的冲动,沉着脸道:“你的脑袋还没有治好,为师怎么能不来?!” 严静思微愣,本想说我的头疼病好了呀,但一对上洛神医隐隐窜动着小火苗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 针灸刚停,第二天就骑马疾行颠儿了三四百里路,可不是脑子有病吗! “思儿,你这次真的是太胡闹了!”郭氏落座后,看着严静思调养了这么久依然清减的脸,眼眶微红。自从得知严静思的头疾,郭氏的心就片刻不曾踏实过,她经历了太多次失去至亲的痛苦,故而,严静思有一点点的不适,都让她如惊弓之鸟,唯恐噩梦重现。 严静思见不得郭氏如此,忙上前环住了她的肩,“娘,这次是我任性了,都是我的错,要不,您打我一顿消消气,就是别伤心了!” 郭氏被她揽着肩膀微微晃着,近在眼前的脸陪着傻笑,让她一时间既是无奈又是不舍,酝酿了一路的教训之辞终是没能派上用场,咬牙切齿道:“那你与我保证,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 严静思想也不想,立刻举手保证,“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严牧南不忍直视地垂下眼帘。 如此痛快的保证,可信度着实让人怀疑。 六岁小孩都糊弄不住,何况是郭氏和洛神医。 然诚如严牧南之前所说,严静思的身份摆在那儿,很多事看似有选择,实则身不由己。她本已艰难,身为至亲,又岂能再打着“亲情”的旗号多加掣肘。 这般保证,只是让她再遇到此类情况时,能多一分考虑到自己而已。 郭氏叹了口气,摸了摸严静思的手,果然,指尖还是有些凉。 “这两日可按时泡脚?” 严静思忙回道:“泡脚的药方子我都记着呢,一回府就让大管家派人到医馆里配了来。” 事实是,回府见过宁帝后她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前日才想起来这事儿。 洛神医眼神示意下,严静思乖乖坐到他一侧,伸出手放在了脉枕上。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洛神医收回手,脸色缓和了不少,对郭氏道:“太夫人放宽心,观脉息,并无大碍,一如往日将养便可。” 郭氏终于放下心来,让严大管家带洛神医到前院的客院稍作歇息,午时再一起用膳。 几日赶路下来,洛神医的确有些精神不济,遂跟着严大管家先行离去。 严静思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