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既然如此,还装什么成竹在胸! 眼看着一盘桂花糕就要见底了,严静思无奈地抬手将盘子往一旁拽了拽,将茶盏推到他眼前,“过一会儿就该用晚膳了,皇上若是得空,就在臣妾这里传膳吧?” “也好。”宁帝接过莺时递上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暖阁内温暖如春,又吃了多半盘糕点,饱暖思瞌睡,宁帝捧着茶盏,热气熏腾下,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严静思不落忍,伸手将炕几往一旁推了推,从背后抽了个软枕放到软榻里侧,道:“皇上先歇息片刻,待传膳的时候臣妾再唤您起身。” 宁帝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身子一斜就倒了过去,枕着软枕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睛一闭,睡姿十足。 严静思看着面朝向她侧躺着的宁帝,一时有些无语。 这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似乎越来越不见外了...... 福海上前将炕几撤了下来,躬身告退。严静思挥了挥手,让莺时等人也退到了外间。 一时间,暖阁内安静了下来,连第三个人呼吸声的打扰都没有。 房内温度适宜,只有一床絮了薄薄一层新棉花的被子供搭盖腿脚用,严静思将被子扯开,盖到了宁帝的身上。屋内再暖和,也是数九寒冬,总不能这么睡着。 被子一搭上身,宁帝挑了挑眼皮,拽着软枕向严静思的方向蹭近了几分,被角一撩,将严静思的腿脚纳进了被窝里。 严静思:“......” 好吧,也不是没同床共枕过,搭个被角什么的,也没啥。 静谧的温暖房间内,偶尔响起细微的翻书声,宁帝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紧绷着的脸也渐渐柔和下来,严静思透过书卷的边缘正好能看到近在身侧的宁帝的睡脸,突然发现,他的眼睫毛竟然长而微翘,不经意地颤抖一下时,像是羽毛一般轻轻撩过人心尖,有些痒。 痒?! 严静思忙转头过,将脸埋在书卷里,心中默念静心诀。 作孽啊! 埋首书卷中的严静思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有发觉前一刻还在偷窥的人正撩起眼皮偷瞄着她,唇边还带着一抹由衷的浅笑。 再合上眼时,宁帝唇边的那抹浅浅笑意始终没有退去。 严静思用了两分钟的时间进行了一番深刻的自我反省,最后得出结论:无差别地灭人欲是不道德的,该动手时还得动手! 当然,现在还不是下手的时候。 宁帝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严静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放下手里看了大半的书,轻轻推了推宁帝,“皇上,该起身了。” 宁帝应声动了动,就在严静思觉得他下一刻就要起身的时候,竟然磨磨蹭蹭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严静思素来“宽于律己,严于待人”,自己赖床天经地义,换成别人就不行了。宁帝自然也在“别人”的行列内。 这人呐,就是不能惯! 严静思又叫了他一遍,无果后,直接自己下床,到外间吩咐莺时,“传膳吧,直接摆到暖阁里。” 宁帝听到严静思的声音,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坐了起来。 他们这位大宁的皇后,对账簿有耐心,对种花种草种粮食有耐心,对人,非常没耐心! 冬日夜长,故而晚膳不若另外三季那般清淡,除却软糯好克化的鸡丝粥,另有卤好的羊肉、孔雀开屏鱼等。 托宁帝的福,皇庄小花园里的几畦番椒大丰收,取了种子之后,晒干的干辣椒都被厨房的宫人们磨成了辣椒粉,分给御膳房一部分之后,广坤宫的小厨房里还剩了十余斤,厨娘前两日刚做了批辣油,今晚蒸鱼的时候正好淋了一些,宁帝也算是有口福。 葱、姜、花雕酒与辣油的共同作用,逼除了鲜鱼体内最后的土腥气,鱼肉鲜爽嫩滑,入口即化,好吃到......多半条鱼都进了宁帝的肚子。 乖乖,这条鱼足有三斤重! 福海站在一旁,看着皇上离家出走后又回来了的胃口,险些老泪纵横。 食无味,寝不安。宁帝这一段时间的确又清减了不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