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恭声应和,心下暗暗感慨:可不是吗,一样摔了头,一样可着劲儿地折腾自个儿,想想您二位还真是绝配呢! 虽是主仆,但两人打小一块儿长大,福海这小子抖一抖眉毛,宁帝就能猜到他心里的小九九。 “此前一直没明说,现下你就跑一趟广坤宫,告诉皇后不必参加明晚家宴的消息吧。” “啊?”福海瞪大眼睛,“奴才一个人去?” 宁帝端坐回来,重新拿起了笔,“不想一个人去,就带两个内侍啊。” 福海真是哭的心都有了,仔细打量了一番皇上的脸色,认命地接受了皇上踹他出去唱黑脸的现实。 即便心里再打怵,皇上交代的差事也不容耽搁,福海从御书房出来,片刻不耽搁地直奔广坤宫,一路上在心里打腹稿,待会儿见了皇后娘娘要如何“委婉”地转述皇上的意思。 结果,人都到了内殿,腹稿还没有打好。只怪他健步如飞、身手太好! 闭宫期间,终日里赏花赏雪品茶练字,间或看看账簿,最耗费脑细胞的事也不过是汇总泉州、太原府递回来的消息,统筹一下流转中的银两。 这样的日子,对严静思来说简直是舒坦得神仙不换。 福海行过礼,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眼皇后娘娘容光焕发的脸,心里直泛苦,嘴边儿的话转了又转,就是吐不出来。 严静思端着茶盏悠悠呷了口茶,瞧见福海明显消瘦了的馒头脸,不落忍地率先开了口,道:“福公公此时过来,可是为了明晚的家宴?皇上的意思,是不让本宫出席吧。” 福海并不意外皇后娘娘能猜到,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明鉴,皇上并非不许,只是为娘娘考虑,还是不露面的好。” “也罢,皇上的好意,本宫岂好辜负。”严静思示意莺时将东西送到福海面前,见他接过福袋后一头雾水的模样,笑着解惑,“明儿就是除夕了,周太妃亲手绣了些福袋送给各宫,本宫瞧着这上头的纹样精致吉祥,里面的物件也甚合人心,想着皇上应该也会喜欢,就劳烦公公转呈了。” 福海捧着福袋恭声应下,小心翼翼收进衣袖内。 严静思惯例给了些打赏,除却金银锞子,还有两副护膝和几双厚实的鞋垫,针脚细密整齐,出自莺时几个丫头之手。 相较于金银,这些体己的物件显然更让福海觉着暖心。 “娘娘,您不亲自见皇上一面吗?”康保一直将福海送出广坤宫后才返回。 严静思摇了摇头,“不必,只要皇上看到福袋里的东西,自然就会明白。只是......” 康保信念所至,“娘娘是在担心明日的晚宴?” 严静思眯了眯眼,“皇上曾说过,他要保住康王。” “可是,只要郑太妃勾结冯公公密谋之事曝光,康王殿下即便毫不知情,也免不了要受牵连。”康保话音一顿,“除非......” 严静思抿了抿嘴角,“没错,除非,郑太妃所图之事就此被掩埋,永无曝光之日。” “恕奴才斗胆妄言,”福海告了声罪,压低声音,道:“谋逆大罪,皇上会甘心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严静思目光闪了闪,颊边露出浅浅笑靥,“皇上圣明决断,想来已经想到了两全之法,本宫倒是愈发好奇了,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康保下意识伸手捂腮帮子,顿觉牙疼不已,“娘娘,皇上又旨......” “哪来的明旨?”严静思放任脸皮离家出走,两眼一瞪理直气壮地耍赖,“刚刚福海的话你也听到了,皇上并非不许,只是说不露面为好!” 康保耷拉着眉眼心里直叹气:得,您说的极是! “近来的几次飞鸽传书,都不是左云的笔迹。”严静思忽然说道。 康保一愣,有些跟不上皇后娘娘的话题转变速度,“是,以前也偶有如此,想来是在忙旁的事。” “然而却从来没有出现像现在这样,连续几次假他人之手的情形。” 康保了然地耸了耸眉,上前为皇后娘娘续了盏茶,“娘娘的意思是......左千户他们已经回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