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么一提,陶梦阮倒是有些印象了。 陶梦阮年纪小,贺风杨是她母亲那一辈的人了,便是再声名在外的人物,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痕迹了,但前些时候因为葛婧跟骆子安定亲,她拜托司连瑾打听过骆家的事,其中就有一桩二十多年前的风流韵事。 听说那件事在当年还闹得挺大,陶梦阮还偶然听韩氏提起过,说骆国公府都是痴情种子,当年骆国公府的二爷,就是骆子安的二叔,曾经喜欢上了一个江湖女子,硬是明媒正娶将人娶了回去。当时葛婧好奇多问了一句,才听说后面一段悲惨的故事。 骆子安的二叔曾经游历江湖,到二十出头,才娶了妻子回去,当时的骆国公夫妇对于骆二爷能娶妻生子安心过日子已经十分欣慰,对他的新婚妻子并没有多家挑剔,却没想到骆子安的小姨会对骆二爷情根深种,根本不能接受骆二爷娶别人为妻的事实。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抑郁而终的有,伤心一阵子另嫁他人的有,死活放不下为委身做妾的也有,那位姑娘也提出愿意做妾,但骆二爷不愿意委屈了妻子,不肯答应。 事情的真相如何没有人知道,便是韩氏也只是听说,最后骆二夫人杀了那位姑娘,骆二爷为二夫人顶罪,被流放千里,最后死在途中,而骆二夫人在骆二爷身死,腹中的孩子流产之后,就自杀了,而骆子安早产听说也是骆大夫人因为那件事而受了刺激。骆二夫人是江湖女子,也没人知道她娘家在何处,但韩氏曾提到骆二夫人闺名风杨。 陶梦阮看着贺婆婆慈祥带笑的面容,连求证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大约一直以为女儿在京城过好日子,心里想念女儿,但因为种种的顾虑,都不敢提出去寻找女儿见上一面。 贺婆婆没有注意到陶梦阮的情绪,指着小院子里的花草给陶梦阮看。这个季节天冷,前两天才下了雪,那些花草大多也没有四季常青的本事,现在看去大多都是枯草,贺婆婆却兴致勃勃的讲解给陶梦阮听,虽然都是枯草,贺婆婆也一样样都如数家珍。 陶梦阮对药草很熟悉,虽然现在看去都是枯草,但有贺婆婆讲解,陶梦阮理解也就没什么障碍了。随着贺婆婆一样一样看过去,贺婆婆指着角落里的一团枯草,向陶梦阮道:“那是风杨最喜欢的花了,叫做千丝草,可惜这个时候天冷,若是夏天,那草叶子都是红色的,就想一大捧红色的丝线,格外的讨人喜欢。也有人说,那千丝草就是千般情缘,在家里养一盆,夫妻就能恩爱到老。这都是传说了,可风杨就信了,特意跟她师父讨了一棵种在家里,还说若是能早些年在家里种一棵,我和她爹一定能白头偕老。” 贺婆婆说到这里,转身往屋里去,陶梦阮以为提到早逝的丈夫,贺婆婆上心了,没想到不多时,贺婆婆拿了个小小的绸布小包出来,递给陶梦阮,道:“这是千丝草的种子,去年结了几颗,我都收起来了,预备今年种下的,刚巧你就来了,我就送你几颗,你拿回去种,讨个吉利也好,这种子可不是年年都会结的呢!” 贺婆婆说着就将小包递给陶梦阮,看着天色不早了,往厨房里去做早饭。陶梦阮没有跟上去,打开手里的小包,巴掌大的小布包里放了五颗种子,每一颗都有红豆大小,光滑圆润的红色的一小颗,看上去格外喜人。陶梦阮习惯性的凑到鼻尖闻了闻,一缕淡淡的幽香飘入鼻翼,陶梦阮脸上露出些惊愕的表情。 她在医毒上面的天分高,便是年代久远,唐萌萌和陶馨媛就罢了,骆子安身上的毒,她多少能分辨出一些药物来,唯独想不出来是什么造成了骆子安和唐萌萌身上的毒性相似的成分,如今找到这千丝草,陶梦阮才猛然想到,可不就是这千丝草的药性吗! 先前那一蓬枯草陶梦阮实在没认出它的身份来,拿到这种子,陶梦阮才认出来。前世陶梦阮也见过这种药材,不过并不叫千丝草,先前贺婆婆提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一种纯观赏的花草。想到这里,陶梦阮将一小包种子仔细的收好,现在越发可以确定,当初的骆家二夫人,骆子安的二婶,大约就是贺婆婆的女儿贺风杨,而骆子安身上的毒,大约也跟贺风杨有关。 陶梦阮目光落在厨房里忙碌的贺婆婆身上,贺婆婆多年都念着女儿,亲生女儿,一手带大的孩子,贺婆婆能不知道贺风杨的性格吗?贺风杨多年来没有半点音讯,别说回来看看母亲,连一封信都没有,陶梦阮觉得,贺婆婆大约也早就想到了,贺风杨大约早就不在了。一直留着女儿的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