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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吧?你先去换衣服,这张纸不用印了,等你多练几张,觉着自己刻得力道适中、刻出的字好看了咱们再印。”

    他想把自己教学失败的实证拿走,桓凌却按住那张纸道:“这张纸还能再用,且留给我吧。”

    ……没事,小师兄就是节约。等他拿这纸多练几回,把纸面都划满了,就显不出来他握着人家的手也没教好力度了。

    宋时自我安慰了几句,便说:“回头我叫匠人给你做一套新印盒,你想什么时候印书,什么时候自己就能印了。这套我还得先用它油印一部《白毛仙姑传》,拿去建阳卖了,扬扬武平县的名;然后用它印个几百份邀请函,请福建名士才子都到咱们建的讲坛讲学,你看如何?”

    桓凌沉思了一阵,眉头微皱,却是不太赞同。

    宋时诧异道:“师兄的意思是不能请人来讲学?可前朝朱陆两家鹅湖之会的盛事,至今学子仍是人人称羡,本朝太祖也极重视读书,我欲在武平设一场由本地名士共同论经析理的大会,难道不成么?”

    桓凌微微摇头:“我不是说这个。讲学自然是我儒家盛事,我不赞成的是你先印了《白毛仙姑传》去卖。你这印法开一代先河,字体也博采众家所长,又借这刻笔的特色独竖一帜,是名士大家的印法。若你先印了书放到书局里去卖,那便是将这士人之书变作了匠人之书,可惜了你的印法和笔法了。”

    也是啊……

    油印对现代人来说简单,好像随便来个中学生都能帮老师印卷子,可如今在这大郑朝却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刻版,想找个接手的人都找不着。

    要印这书,首先得找个识字的匠人来,这人要能耐下性子花大量时间改练硬笔书法,最后还得有套字帖给人练,都练好了才能开始练习刻版、印刷。他教小师兄这么个殿试前十的天才学神,也不能一步教到位,换了别人,得多长时间才能教会他印书?

    那这套书就不能随便卖了,可以包装一下当个小礼物,随邀请函一道送出去。

    他便说了这意思,桓凌这才点头:“当今才子名士皆有些傲气,你就发了请柬过去,他也不一定肯来。若将这书随赠送过去,哪怕人不肯来,看见这书也要钦佩你别有才思清韵。”

    咳,小师兄真会说话。

    宋时也特别真诚地夸他:“小师兄也是我认识的第一才子,等书做好了,我第一个送给你。”

    桓凌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敢接受这第一才子之名,犹郁了一会儿,却只轻轻点头:“那为兄就等着师弟的书与请柬了。”

    既然油印从普通的,只能印个试卷、小报、私印书档次的技术提升到了士人专用等级,那印的东西就得少而精了。

    既然是走高端路线,索性就再高一点,《白毛仙姑传》搞起限额供应,只给进士、致仕在家的官员赠书,没官职的给一张请柬就行了。

    书由他亲自刻印,每一页都经他跟桓小师兄联手精校,有错的旋即挖版改错,细细印在光滑雪白的皮纸上。唯有绣像他自己来不了,好在原先叫匠人印的那版里就有画好的插图,府里也有极好的雕版工,桓凌这分府之尊要寻人干活,在班的匠人自都兢兢业业,不敢敷衍,照着原图精雕细刻了出来。

    封面也配了图,从上到下分别画着三个传统仕女风格的女性:最上的是扎红头绳的布衣少女,中间是披着白发的女子,左下却是挽高髻的雍容少妇,象征喜儿一生的转变。

    ——其实按他本心,只画上面两个就行,不过现时的观众喜欢大团圆,他又不想处处搞土改,最终只能折中妥协。

    因封面要画图,就没用市面上常用的蓝纸,而是用白色粉笺作封皮,先印绣像,再由画匠给人物描上色。他自己只管刻了一份仿宋体的主副标题印成书签,让人粘在晾好的书封上。

    印书数量是按着这几年《进士登科录》里福建籍考生的数量来的,请柬却是足足印了上千份。不光举人、秀才有份,连同还没考上秀才,但有诗文在书生间流传的名儒、处士、山人都能得着一份。

    不过这种邀请函只是听课的邀请,跟vip客户的讲学邀请函不完全相同。

    两份邀请函都是现代风格的折叠请叠,封皮上印着交融水墨和木版画风格的交椅山,山体怀抱一座讲坛。唯有右侧配的字不同—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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