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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的前朝书画,都是你素日所爱,你且收着看看。”

    桓元娘细看,那书一套是《通鉴节要》,一套东坡诗选,印书用的是桑皮纸,纸色如玉,墨润而有光,版式疏朗洁雅,果然是难得的佳品。画更是名家之作:有一卷范宽山水、一幅赵伯驹的春游图,更难得的是一幅宋徽宗的花鸟,件件都是投着她心中所好来的,看得她好不喜欢。

    她那股贤妃的风范也不觉松了松,露出一点少女的娇俏,含笑谢过周王。

    周王难得见她这样的风姿,也十分欢喜,说笑几句,又向身后内侍手中取出了自己抄的经卷,温柔地递上去:“这是我答应给你寻的,天下独一无二的《金刚经》刻本,往后就要劳王妃玉手绣成,当作咱们夫妻的寿礼呈给父皇了。”

    桓元娘含笑答道:“殿下放心,臣妾自会用心备好这份寿礼。殿下再备些书画珍玩,待圣寿时呈上去,也好教父皇见识殿下一片孝心。”

    她一头说着,一头接过那本装裱成卷轴、外包红锦缎封皮的经书。

    经书卷头衬着真正的澄心堂纸,雪白光润,犹如玉版,开卷不远处题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八个大字,像周王笔迹,但笔锋莫名有些异样,落笔的力道也与他房中藏书页边作书评时的笔迹不尽相同……

    桓元娘心中稍觉古怪,将那本经卷往后展开,整丽秀致、墨色油亮还带着一股油墨香的油印字迹便蓦地映入眼中。

    “啪”地一声,那卷经书被狠狠掼到地上,元娘脸色如雪,不敢置信地望向周王,颤声问道:“这是宋……状元所刻?殿下怎能将这宋氏雕版书交给我刺绣?”

    周王忙解释道:“这卷经书是我向宋大人求……”

    一个“教”字还没出口,桓王妃便冷着脸转身倒退开,肃然道:“元娘幼承庭训,只知恪守《女诫》《女则》,贞静守礼,不碰外男之物。此书虽是殿下好意寻来,却是那宋某亲手抄刻,请恕元娘不敢接纳!”

    她嫁进宫几个月,一向温柔娴雅,只是性情略有些冷淡,周王与宫人都不曾见过她这般模样。

    周王想起她与宋时和兄长的心结,倒能体谅她这般反应,便将宫人挥退,亲自捡起那副卷轴,掸净灰尘道:“这毕竟是抄的佛经,你便不喜宋编修,也不该迁怒于文字,将其打到地下。何况这也不是宋编修所刻,而是我向他学来雕版术,花了三个月工夫刻成的……”

    这竟是周王所刻?

    桓元娘眼中一片惊讶,心中微觉歉然,又有股不服气的心态。

    虽然那宋时是个才子,可她曾与宋时订亲,自然要避嫌,两人之间断得越干净越好。她兄长事事处处都将宋时推到第一就罢了,周王是金枝玉叶,又是她的丈夫,怎么也处处回护那宋时,竟不体谅她才是要陪他一辈子的人呢?

    她将背挺得笔直,目光看向窗外,却不看捧着经卷的周王。

    周王垂眸看着那卷经书,轻叹一声,仍是十分温和地说:“元娘,你已嫁入宫中,何须计较旧事呢?不论如何,宋编修与舅兄情谊之笃,亦不逊于你我,将来总是要做一家人相处的……”

    什么!

    桓元娘双眸蓦地瞪大,喉咙仿佛被人呃住,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

    重华宫院角,几名被周王逐下去的宫人隔着玻璃窗和密密珠帘看着殿内静立的身影,低声议论:“王妃毕竟曾与宋状元订亲,殿下提起此事,王妃面上哪里挂得住。”

    一名年幼的宫人对着窗子低叹:“那宋状元可是连中三元,世间罕有。听说人也生得漂亮,比得过什么傅粉何郎、留香荀令……”

    说着说着,声音压得低低的,几如耳边呢喃:“怎么就舍得轻抛了这样的少年才子?”

    不知何人轻嗤一声,掩口讥讽:“不嫁少年才子,自然是要嫁少年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千秋岁·数声鶗鴂 北宋张先

    数声鶗鴂。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飞花雪。

    莫把幺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凝残月。

    几事不密

    《易·系辞上》:“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第121章

    桓凌和宋时当廷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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