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戴医生随手拉了张椅子就坐,问:“你们一起?” 迟芸帆指了指许远航:“我陪他来。” 戴医生点头表示了解,没有多余废话,他直接让许远航做了一份心理检测报告,视线又回到迟芸帆身上:“小姑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来聊聊?” 那双似乎看破一切眼睛因为染上几分温和笑意,而不会让人觉得冒昧反感,迟芸帆迎上他视线:“要聊什么?” 戴医生摊手:“随便聊聊吧。” “六月初就要高考了,”迟芸帆半真半假地说,“我答应我爸爸要拿省状元,感觉压力挺大。” “是吗?”戴医生笑道,“我怎么感觉你压力并不在于能不能拿到省状元呢。” 迟芸帆长睫一颤,她反应全落入戴医生眼中,他又笑起来:“被我说中了吧。” 她也不隐瞒了:“我其实并不想拿省状元。” 戴医生一针见血:“但你又不得不拿。” 确实是这样。 “矫情。有能力拿为什么不拿?你以为省状元那么好拿吗?你想想全省几十万考生,文理状元就各一个,顶尖尖儿,十二年寒窗苦读,也算画下一个完美句号。” 迟芸帆:“……”她有点儿怀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戴医生想法很标新立异:“人们都说,结果不重要,享受过程才是最重要。关键是,成功者也会这么想吗?” “小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迟芸帆不置可否:“没有人会一直是成功者。” “所以,”戴医生迂回地总结道,“所以,不用管别人怎么想,遵循自己内心才最重要。” 迟芸帆听得若有所思。 另一边,许远航完成了心理检测,戴医生从护士手中拿过报告,仔细看了一遍,心中就大概有数了,戴医生用很家常语气和许远航聊天,自然而然地引导他说出心结。 接下来,戴医生根据许远航实际情况,再结合其他因素,为他量身制定了一套治疗方案,以刺激治疗为主,药物为辅,考虑到他以后从事职业特殊性,开药都是符合运动员治疗用药标准。 所谓刺激治疗,就是让许远航直面内心恐惧,说直白点,既然困扰他最大心魔,是跳水时脑中重现他爸爸跳楼画面,那么,就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去尝试完成跳水动作。 这种方式,听起来未免残酷了些。 在迟芸帆有所迟疑时,许远航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这个治疗方案,他无声笑着,隔空递给她一个坚定眼神:别小看我啊,迟同学。 她心里有个声音也说,他能做到。 那么,就放手一搏吧,反正情况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治疗方案已定,接下来就要选练习场地了。 这个简单。 南巷东南角有座老房子,以前是剧院,后来在地震中倒塌了一半,就荒废了,房子后面有一大片空地,三面环墙,颇有秘密基地意味,许远航无聊时经常翻墙进去,跳高就是在那儿练。 他不确定是否还能回到十米高台,但总有意识地去训练弹跳力、柔韧度,那些曾经刻在他骨子里东西,是难以磨灭身体记忆。 老房子附近有一条河,河上架着石桥,高度和跳台差不多,便是许远航找练习场地。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还不错?” 夕阳还在青山之上,天地间呈现一片淡金色,迟芸帆站在桥上,低头去看暗绿色浑浊河水,也不知道水下是什么?她抿唇不语,半晌后拨了个电话出去,说了几句话就挂断。 “我们走吧。” 许远航不解:“去哪里?”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棉城大学旁边某个高级俱乐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