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晃,走走停停,迟芸帆渐渐有了睡意,不知觉地就靠在许远航肩上睡了过去,他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好让她睡得更安稳些,又趁其他人不注意,侧头亲了一下她的唇。 将近正午,客车终于在雨来镇的站点前停了下来,迟芸帆被叫醒时,还有些迷糊,看着陌生的景物,不知道此刻身在何处,下意识地去寻找许远航,看到他就在身侧,她就觉得心安。 许远航笑着摸摸她头发:“到了。” 他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提着行李箱,两人刚下车,客车就一顿一顿地启动了,留下一丛浑浊的黑色尾气,很快在空气中消散。 摩托车司机们见到有生客,不约而同地围了上来,许远航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屋,他们知道这笔生意做不成了,四散开,他带着她走向右手边的小路。 下过雨的缘故,地面还湿着,两边是泛着水光的绿草茵茵,中间是泥泞土路,迟芸帆穿的是一双白色鞋子,刚踏上去,边缘就爬上了一层湿泥,她没有留意,只觉得触感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 许远航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 走了大约十分钟,坤叔的那座两层木楼就近在眼前了,门照样没锁,一推即开。 展现在迟芸帆面前的是一个不算宽敞,但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院子,花草树木被养得很好,郁郁葱葱的,她的注意力被井边的引水设备吸引了过去,以前只在地理书上看过,走近了看,这套设备做工精妙,衔接得天衣无缝,想来应该是有一定年月,木质沉滑,上面还覆着浅浅的青苔。 许远航见她感兴趣,抬手按了一下上面的木柄,吱呀声响后,沟槽里开始有水流出来,大部分流入水缸,其余的像喷泉一样散在花木上,她忍不住面露惊喜,原来不仅可以从井内引水,还可以顺便浇花,一举两得。 这是坤叔做的。 坤叔的木工,全镇第一。 这个点,坤叔正在厨房准备午饭,这半个月以来几乎每天都有夜雨,堆在屋檐下的木柴发潮,不好生火,浓烟滚滚的,他呛得低咳两声,将湿柴抽了出来,隐约间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侧头看向木窗外,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陌生女孩子,猜测她应该是不小心走错了门,他拍掉手上的灰,正要出去时,余光里又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一年多没见的许远航。 坤叔大喜过望,急急忙忙地走出去:“小远回来了。” “坤叔。” 迟芸帆循声看去,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微弓着背的中年男人,身材清瘦,两鬓发白,笑起来很是和蔼可亲,许远航为他们简单做介绍:“坤叔,这是我女朋友迟芸帆。” 正式打上照面那一刻,坤叔心里便大致有底了,眼前的女孩应该就是小木船的主人,他虽然是山里人,没什么见识,但也从她那通身的气质察觉出来,这必定不是寻常人家能娇养出来的女儿。 坤叔却并不感到意外,小远的眼光一向都好,可能是先入为主的缘故,他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无比般配,尤其是那对视后露出的甜蜜笑容,连带着因天气阴沉而黯淡的院子都跟着亮了起来。 迟芸帆将事先准备的礼物递过去,落落大方地喊道:“坤叔你好。” “你好,你好。”坤叔接过礼物,笑得眼角皱纹深深,“快进来坐。” 进屋后,坤叔忙着煮水冲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平时只有他一人在家,三餐都吃得随便,可眼下那些清淡的菜是绝对拿不出手的,倒好茶水后,他提着刀走到后院,准备杀一只鸡。 许远航过来帮忙,坤叔说不用,让他去陪女朋友聊天,人家女孩子第一次来,就把她独自扔屋里,这像什么话? 迟芸帆走出来,笑着说:“我没关系的。” 坤叔也就不再推辞了,他抹了鸡脖子后,提到井边,剩下的许远航知道怎么处理,光有鸡肉还不够,他摘掉围裙,打开大门匆匆地出去了。 迟芸帆站在树荫里,看许远航利落地将鸡放入热水中,浸了一会儿后拿出来拔毛,她走上前,还没开口,许远航就察觉她意图,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他哪能让她碰这些? 他的眸中闪着细碎的笑意:“你站在边上看。” 她抿着唇角:“哦。” 许远航差不多将鸡处理好,坤叔也提着一条鱼、一盒烧鹅肉和几袋水果蔬菜回来了,有了鸡、鹅和鱼助阵,午饭就显得丰富多了,坤叔心情好,还开了一瓶米酒,让许远航陪着喝两杯。 三个人吃完饭,悠闲地喝茶聊天,迟芸帆舟车劳顿,面容疲倦,就先上楼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