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美目一凝,看向气喘吁吁的华老爷,“华老爷,贫僧昨日观华小姐面有死相绝对不假,我想华老爷对华小姐的病情也有所了解,否则昨日也不会轻易便让贫僧去见小姐。” 华老爷闻言一窒。 慧休双瞳锁住华老爷,见他神色异样便知自己料中了。 “听说华家大小姐的病又重了,怕是熬不过这一年喽。” “不会吧,这都病怏怏的十几年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行了?” “这谁知道,不过说起来,自从华家大老爷老来得子,这大小姐的病就越来越重了,以前这华家就这么一个千金,自然宝贝着,现在有儿子了,也就不那么上心了吧。” “呸,你净瞎说,你看那给华家大小姐治病悬赏的赏银都到十万两了,不上心能这么大手笔?” “啥、啥!十……十万两啊!哎呦真是大户人家,我们这小老百姓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么多钱。” “不止呢,榜文上还写了,治得了大小姐的病,不仅得银千两,还把小姐许配给他,要是当上华家的上门女婿,啧啧。” “哎,我刚刚得了个消息,说是有人揭了华家的榜文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不知是哪个野郎中吧。” “怎么不稀奇!我跟你们说,这揭榜文的人,是个和尚!” …… 清宁县,是举国上下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因这里的人多尚读书,所以科举上榜之人多半都出自清宁县。而在清宁县最富豪的家族,便是祖上出任过宰相的华家。 华老爷眯着眼睛看了看坐在侧椅上的年轻和尚,一番客套后开口问:“大师可有把握医好小女?” “这要待看过小姐之后,贫僧才能判断。”慧休道。 “大师真懂医?”本地崇尚佛教的人不多,这和尚看起来又是外地人,华老爷不得不谨慎几分。 慧休不紧不慢的回:“略懂一二。” 女儿的病已经拖不得,华老爷暗叹一声,“七儿,带着大师去小姐那看看吧。” 身旁一个年轻小厮点头:“好嘞,大师这边请。” 奴仆七儿带着慧休往里面走,屋宅宽广,里面更是曲折,四周的建筑装饰更是富丽堂皇,可慧休觉得越往里走,那阴冷的湿气便越加深重,黑气缭绕,深深浅浅的从里面探出,和他早上在华家顶空看到的颜色一样,这妖怪再过不久,就要成形了,可一般的妖怪化形怎么会有如此重的妖气?还用如此张扬的方式?实在是可疑。 思索间,七儿已经带他到了华家小姐的闺房前,七儿轻轻敲门,“彩月姐,老爷叫我领人给小姐看病来了。” 片刻,门被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里面充斥的药味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来,仿佛三伏日在阳光下暴晒后的鱼干味道,连七儿都皱了眉,彩月看着七儿问:“郎中呢?” “不是郎中,是大师。”七儿指了指身后,“快开门吧。” 彩月抬眼一看,瞬间红了脸蛋,站在七儿身后的年轻和尚身着青色□□,轻风一吹,那青色宛如天边彩霞般微动,气质仿若谪仙,在往上看,那眉目竟如女子般秀美,却毫不女气,目似漆墨,唇若丹红,真是让人一见难忘。 七儿喊她,“彩月姐,别让大师等急了,开门呀。” 彩月红着脸嗔怒的瞪了一眼七儿,抿着唇打开门,“大师里面请。” 慧休轻点头,抬步进去,胸前的佛珠因他的走动而微微悠荡,偶尔撞击发出哒哒声响。 女子的闺房一般不可让人轻入,可见华家大小姐已然病入膏肓,顾不得这些礼仪。 屋内充斥着药味,隐隐让人透不过气,华小姐的床就在里面,隔着一层珠帘可以看到床帏上厚重的帘子和绑在上面华丽的彩穗,整个屋子的装饰简单,但家居都是价格不菲,但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 慧休站在门边,自己观察四周,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整个华府都被那妖气笼罩,而只有这居住于西门的华家小姐这里妖气最少,于是慧休才决定先来这里探知一二。 彩月拨开珠帘走进去,弯腰对帘子的方向轻声细语的说:“小姐,给您看病的人来了。” 帘子里面毫无声响。彩月略微提高音量又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帘子里就飞出一个枕头扔到彩月的脸上:“给我滚!我没有病!叫来的那个人给我滚!” 彩月拾起枕头,依旧耐心着说:“小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