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可不是个东西。” 众人:“……” 全都傻了! 大家用一种奇异的怜悯眼神看向霍小南,霍小南顿时尴尬,心说怎么还拿自己开涮了。 只是大家看着,他反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看什么看?我们家姑娘这是夸我呢!” “噗嗤”一声,马车里面的满月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您这也是太损了吧?” 谢馥面上挂笑,唇角弯弯,眼底淡淡。 “开个玩笑,可也是实话嘛。” “呃……” 满月忽然愣了,好像的确是哈。小南难道是个东西吗?当然不是啦! 哎哟,这压根儿就是个圈呀,小南这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可怜,可怜,真可怜。 这会儿外面的陈望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你家主子还挺有趣儿的啊。我说,你主子都发话了,赶紧滚开,别耽搁了大家伙儿。升斗小民,敢跟我斗?” 这话说得,到底谁耽搁? 原本谢馥眼见着就要下车的,是他们这一队后来的一刻也等不得。 满月只觉得固安伯府未免太霸道太嚣张,她心里气不过,一把掀开帘子钻了出来:“说谁升斗小民呢?” “哎哟,还出来个小娘子,挺标致的呀。” 陈望吹了个口哨。 他家庭殷实,素性风流,最喜在那勾栏瓦肆里晃悠,炼得了一双识美的好眼睛。 这丫头胖是胖了点,可手感一定不错。 “升斗小民,说你们都是抬举了。我固安伯府还没把谁给放在眼——” “睁大你的狗眼给本姑娘看清楚了!” 满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陈望的话,直接摸了一块乌木牌子亮出来。 陈望不屑,嗤笑一声:“不就是块破牌子……” 忽然之间,戛然而止。 他像是吞了块红红的火炭一样,嗓子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乌木牌子的形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上头刻着的却是“高大学士府”五字! 高大学士,还能有谁? 不就是那高胡子吗! 那一瞬间,陈望简直觉得自己脚底下一阵寒气蹿了上来,冻得他打了个激灵灵的冷战,手一抖,险些把扳指给扔地上。 固安伯府虽是国丈府,可到底不过是有个没实权的地方,高拱可不一样,当朝首辅,手握重权,万万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陈望额头上冷汗直冒,仔细一思考,却发现自己已经下不来台了。 等高府的马车让道?明显不可能! 难道,要自己主动让道出去? 开什么玩笑,他陈望还要不要在京城混啦,什么都能不要,面子不能不要啊! 一时之间,陈望真是站也不是,下也不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竟然愣在那边了。 满月瞧见对方这怂样,就知道威慑已经起了效果。 今日坐一辆翠幄青帷的小车来,不过是因为自家姑娘并不喜欢高调,不过去个庙会,还主要是见度我大师,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谁想到,竟在门口碰上这么个没眼力见儿的纨绔。 满月冷哼了一声,正待开口嘲讽。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忽然从寺门口传过来。 满月的话被挡了一下,没能出口。 大家回头看去,人群里顿时有人大喊了一声:“度我大师!” 来的是一名大和尚。 月白的僧袍,外面扣着一条大红色的袈裟,一手掐着手珠,一手作半合十礼束起,宝相庄严,眉毛微白,耳垂长长。 宣佛号的时候眼睛微闭,低低头,这喧闹的寺门口一下就安静了下来,带着几分古刹禅意。 清明平和的双眼,似宝殿上的佛陀,不起半分波澜,透着一种对世人的悲悯与慈和。 霍小南与满月对望了一眼,没做声。 今天来庙会的,大多都信一点佛,度我大师又是寺院高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