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呢? 陈望开始思考难题。 许氏还想规劝他:“我看你啊,也就是一时的新鲜劲儿。前段时间你还跟我闹,说要纳那个摘星楼的头牌为妾吗?要娘说,你也到了年纪,房里是该有个人了。这秦幼惜人不怎么样,可架不住你喜欢。谢二姑娘得不到,这秦幼惜你就娶了吧,只要你开心,什么都好。好不好?” “……不好。” 陈望忽然站住了脚。 秦幼惜的美貌当然是全京城都知道的,那风情,那滋味,叫人想到了骨头里。 可那又怎样? 一千一万个秦幼惜,也比不过他心尖尖上那个谢馥。 陈望觉得自己就是着了魔,早几百年要有人在他面前说什么一见钟情,他一定把这傻子痛打一顿,可现在…… 陈望自己就是那个傻子。 他目光闪烁,一双桃花眼里写满的都是认真。 忽然之间,陈望扭过头,直直看向许氏。 “娘!” “……怎、怎么了?” 许氏简直吓了一跳,只因为陈望这眼神太热切,太锋锐,那一瞬间像是什么东西在闪烁一样,有一种奇异的灼热。 这还是自己那个插科打诨不正经的儿子吗? 许氏恍惚了一下。 陈望对自己的状态浑然不觉,两手一拍,已经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爹,娘,我已经认定了她,除了她之外我谁也不娶。高胡子是比咱们有本事,可他再大,也是一人之下。您忘记了,还有皇后娘娘啊!” “噗!” 陈景行一口茶喷出了老远。 许氏头一回忘记自己贵夫人的做派,瞪大了眼睛。 陈景行有一子一女,儿子自然就是陈望,女儿可是当朝国母。 一家上下,对陈望都是疼到了骨头里,陈望若提什么要求,皇后都会尽量满足。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想到了皇后! 事不宜迟,陈望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抬脚就往门外跨:“爹,我们现在立刻进宫去吧!” “……” 陈景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许氏看着那孩子的背影,也不知怎地有些沉默下来。 她回头一看陈景行,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该不会是动了真心吧?” 眨了眨眼,陈景行还是说不出话来。 皇宫,慈庆宫。 宫中的摆设并不奢靡,透着一股子高贵大气的朴素,也透着一种奇怪的陈旧。 陈皇后在宫中不少年了,已经过了争宠的那个年纪,比起花容月貌、雍容华贵的李贵妃,显得淡雅又清静。 人少了,冷了,也就清了。 不过,好在她还是皇后。 目光下垂,陈皇后随手一整袖子上绣着的凤纹,唇边挂了浅浅的几分笑意,注视着恭敬在堂下行礼的朱翊钧。 “儿臣给母后请安。” 朱翊钧的头低下去,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这是当朝太子,可不是她的儿子。 想到这一点,陈皇后唇边的笑意浅了几分,不过依旧毫无破绽。 “太子请起,不必如此多礼。” 说完,她随意一扫,却没瞧见那雍容华贵的身影,心里不由得奇怪。 “你母妃呢?” 往日都是李贵妃带着朱翊钧一起来给自己请安,这么多年,虽路途遥远,也都没有断过。可以说,至少在表面上,李贵妃这六宫宠妃对自己还很尊敬,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在没看见李贵妃那一刹,陈皇后心里一沉:难不成终于要撕破脸了? 下面朱翊钧依言起身,一张有些严肃的脸上带着沉静,嘴唇一抿,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对着陈皇后道:“回禀母后,母妃今晨早起,头晕呕吐,实在不适。儿臣离宫之时已经请了太医诊治,母妃让儿臣向母后告罪,今日不能亲自来母后驾前请安,还请母后恕罪。” “哦……” 陈皇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朱翊钧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朱翊钧站在漆黑如墨的金砖上,眼角眉梢似乎都被染上了那种冰冷的味道,长睫毛微微遮着一点眼神,以至于自己无法看清那一双深潭一样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 方才他说话的语调,没有半分的心虚,也没有半分的异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