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就长到了一米七,不论是买衣服,还是和同学一起活动玩耍,经常性被人家嫌弃身高,所以她在他那里生平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时,有点点诧异,和那么一点点说不上来的开心,以至于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傻傻的笑,怎么也停不住。 一晚上他带着她吊了很多娃娃,十来只总有的,她拎不回去,他便说送她回校,后来当然没有送成。她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压根儿就只是说说而已。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闭上眼睛,搂着他的背,把脸靠在身上,随便他去。他后来把带她去了酒店。喝酒,抽烟,听着音乐,彻夜纠缠。 那之后,他经常会出来找她,只要有时间,两个人都尽可能见面,呆在一起。她想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因为有一次问他为什么一直看自己眼睛,他答说:“唔,可能是你的眼睛让人有一种想要倾吐全部心事的欲望吧。” 那个夏天,她跟他学会了很多技能,好的,坏的,很多。抽烟,抓娃娃,酒吧里熟练的点酒水,以及说话用礼貌用语。在她看来,他性格中有很矛盾的地方,放荡起来无比放荡,但是偶尔西装衬衫一穿,香水一喷,就又成了有钱人家的斯文好教养的公子哥一个。她不喜欢他穿西装衬衫的样子,却控制不住的又为之着迷。为了见他,逃学翘课,她都不在话下。 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抓娃娃的技术突飞猛进,已经不满足于家周围那些过于容易得手的机器了,他就骑着摩托车带着她去更远的地方去。上海明明是她的主场,但跟他在一起后,她才发现自己从前日子过得真是单调,眼界也是小的可怜,跟着他,她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地方,每一天都过得无比新奇。 两个人像恋人般持续约会,但对于将来的打算,他从未说过,她也绝口不提。他们这段感情的开始,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稀里糊涂,一个酒后乱性。一个鬼迷心窍,一个半真半假。不过是从一个误会当中衍生出来的一段畸形关系和感情而已,谁又会当真?又怎么可以当真? 两个人可能都清楚这一点,因而格外的珍惜和享受能在一起的时间,把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疯狂,每一天的心情都是那种为世界末日而狂欢的快乐。 十月份的某一天,嘉琪又去华山路,打电话找她去玩耍,她从嘉琪那里无意得知他今后极有可能留在上海时,内心不禁为之狂喜,同时心底深处,关于自己和他的将来,涌上了那么一点点近乎卑微的希望。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十八九岁的年纪,谁又不爱做梦和幻想呢?谁又叫他对她那么好,总是那么深情看她的眼睛,亲吻她的嘴唇呢? 后来有一阵子,好像香港他祖母生了一场病,他要回香港陪祖母,呆在上海的时间渐渐就少了,即便偶尔回上海,也都匆匆忙忙,没有时间出来陪她。这个时候,她就找理由去华山路偷偷见他,有时候借口去找嘉琪,有时候是和姆妈一起去请安问好。至于大阿姨,和女主人仍旧是亲密主仆一对,而和她,自从那天以后,即便见面,两个人也都像陌生人一样互不搭理了。 她那阵子去华山路,他有时候见得到,有时候见不到。不过他们家那么多人,即使见面,也只能远远看着,哪怕连当众说句话,都是奢望。不过于她而言,仅仅看到一眼就已满足。 有一次,她又拾掇姆妈带上自己去华山路,因为他恰好也在,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却不小心听见了一门之隔的大阿姨与宝燕姐的对话。 大阿姨本来都不要理睬宝燕姐的,那天却不知道为何,心平气和和宝燕姐聊了好半天。大阿姨说,jeffrey的祖母好像情况不大妙,不知道是不是能救的回来,眼下只有寄希望在jeffrey身上了,希望他订婚的好消息能冲掉晦气邪气,老太太早点好起来,李生和宝宝也才能安下心。 门后宝燕姐不知道说了什么,大阿姨接着说,他这个年纪订婚结婚是有点早了,不过好在是他喜欢的女孩子,两情相悦的年轻人,早几年晚几年也无所谓了。 宝燕姐不知道接了什么,听不清,大阿姨的声音又拔高几度,听着满心欢喜的样子:“家里有喜事,宝宝是肯定要封大红封包给咱们的,我看中的那间房子还差几万块钱,这下正正好!” 那天,她最后没去见他,也没等姆妈,独自回家去了。撕了写了很久的日记本,当天就换了手机号码,然后很快的,也发现了身体的变化。 那之后,人生道路完全偏离了轨道,每一天都过得乱七八糟,然而很奇怪的是,对于这段从晚夏到初秋、仅维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