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珍珍,那个饼干小女孩?” 杜若一说,秦朗也想起来了。 根据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生理需求是最低的需求,而生理需求里最低的需求就是吃饱饭。一个小女孩会因为对饼干的渴求战胜内心的怯懦,只能说明她大部分时候都吃不饱饭。 也因为如此,秦朗对她印象深刻。 而校服,显然就属于尊重需求,对于这个人家来说,多半是被压榨和剥削的资源。 这么仔细一想,有些孩子希望衣服做的“合身些”,未必真的就是因为没穿过合身的衣服,内中的担忧,可想而知。 “连小孩子们都会联想到的担心……” 秦朗自嘲地看着几位同事,“我们还以为只要规定他们穿校服才能来上学就可以避免,是不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几个初出社会的年轻人都沉着脸没说话。 如果只是穿的时候尺码不合还是很容易解决的,淘宝店家支持退换,他们可以多买一点,多余的再退掉。 城里的学校会多囤一点,学生衣服小了可以付费再买一件,但他们支教是短期行为,资金也有限,不具备囤货的条件。 “可是做小了也不实际。” 江昭辉长得人高马大,从小到大换衣服换的最是频繁,自然比其他人更能体会衣服不合身的苦恼,“男孩子小学时候还好,女孩子小学时候长得很快的,真做小了,一两年一过就穿不上了,毕竟要穿好多年。” 合身了,可能穿几个月就穿不得了; 买大了,也许根本就没得穿。 无论选哪一种,最后孩子还是没校服。 “要不然听张校长的,只买高年级孩子的?” 黛文婷有些犹豫地说,“我们小学时候,校服小了都是自己再买的。这里的孩子应该没有条件吧?” 这个问题没办法解决,除非以后有什么慈善团体还持续资助校服的事情,否则也许这个校服只是昙花一现。 因为找不到解决办法,他们只能无奈地放下尺寸问题,转而寻求如何“保住”孩子们的校服,不被家中的大人和小孩动脑筋。 “做还是做大点的,大些穿着也舒服。” 秦朗苦恼地说,“就是要怎么要确定每一件校服只会穿到它的主人身上……” “把学生的名字绣到显眼的地方怎么样?” 苏丽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大孩子一般都懂事了,也要面子,如果衣服上绣着女孩子的名字,也许会不好意思穿?咱们把名字绣大点,一眼就看见那种?” “这是个好办法!” 杜若连馒头都不啃了,连连点头,“这些女孩子名字不是什么花就是什么凤什么红的,绣大点,那一看就知道是家里把女孩子衣服给男孩子穿了,不光大孩子要脸,大人也要脸的。” 乡人注重人情关系,在家里怎么重男轻女,到外面也是怕人戳脊梁骨的。 “那就试试。” 秦朗有些头大地又找黛文婷要来了手机,“就不知道单独定制绣字要加多少钱,提不提供这种服务。” 在询问之后,他们得到了衣服可以电脑绣字的肯定答复,只是这么做以后,每一件就要多出十五块钱,毕竟电脑绣字和之前免费在胸前和背后印字的工艺不一样。 但只是印字,他们又怕衣服字被洗没了。 而且把名字绣在显眼地方会很丑,卖家反复问他们是不是确定要这么做,秦朗就把他们这里特殊的情况对卖家说了,谁知道这反而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 那边的卖家知道他们是为山村小学的孩子做校服以后,不但免费赠送了他们校服绣字的服务,还给他们这一单直接打了六折。 打六折,就等于可以再多买近一倍数量的校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