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干净沐浴露的泡沫后,叶淼还有些依依不舍,多淋了一会儿。就在这时,她的余光忽然瞥见了旁边的浴帘外,有一道阴影。 她心跳毛骨悚然地骤然停滞,温缓地流遍全身的血液,瞬间都滋滋地结了冰。 浴帘是米白色的,被水蒸气打湿后,变得略微透明。那道影子很矮,垂着头,黑发遮盖着头颅,坐在浴帘旁边的马桶盖子上,朦朦胧胧,悄无声息的,不知已经待了多久了。 她刚才,明明锁上了门的。 浴帘被暖风拂动,下方空了的一截露出了那东西的一双脚。暗红的血汨汨地沿着爬满尸斑的皮肤往下淌,淌入了地上的水中,缭绕成血丝,往排水口淌去…… 以前在某座寺庙求拜时,叶淼听过一个叫做“时运低”的说法。一个正常人如果突然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是一种凶兆,意味着他很快就要倒大霉了,甚至要鬼门关去走一趟。 叶淼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但是,被它们逼迫到这么近的地方,也是不多见的。 空气中,只剩下了哗哗的水流声。 叶淼脸色惨白,牙关微微打颤,却不敢掀起浴帘,哆嗦的手指无意识地扣住了心口的那枚印记,一眨眼,便发现那道影子不见了。 地上的水恢复了清澈。那些化开的血沫,好似只是她的错觉。 叶淼再没心情享受淋浴,青白着脸,披上衣服,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中,把门仔仔细细地锁好了,缩回了床上,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今晚她是不敢关灯睡觉了,她掏出手机,在联系人中转了一圈。 m国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不好再去打扰王琦。手指在“爸爸”那行稍一停顿,还是选择了跳过。拉到中途,她看到了一个名字为“s”的联系人。 在出发来m国前,她的奶奶担心她人生地不熟,恰好以前有个学生出了国,与m国人结婚后,在国外落地生根了。 那家人有个小孙子与叶淼差不多大,现在就住在圣蒙兰卡。叶奶奶便托人要来了他的联系方式,给叶淼复制了一份,让她有事可以联络他们家。 其实叶淼觉得,真要出事的时候,警察也未必管用,就更不用指望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了,所以也没打算真的联系对方。但既然是奶奶的好意,她就当着老人家的面存下了号码,还神差鬼使地敲了个“s”字母作为称呼。 她莫名觉得,对方和这个字母还挺般配的。 好在,因为时差原因,中国现在是早上8点,刷新一下朋友圈,已经能看到早起的同学的动态了。叶淼浏览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一丝安心,睡意涌了上来,无意识地蜷成了一团,按住了身上的那枚印记。 当年,那封写给圣诞老人的信凭空消失了。当然,用头发丝想也知道,即使真的寄出去了,也只会落得一个石沉大海、杳无回音的结局。 可奇怪的是,在那年的圣诞节过后,她便发现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枚怪异的烙印。不是磕伤也不是颜料,像是胎记一样平整,浮现在皮肤上。 从那天起,她就隐隐感觉到身边多出了一层保护罩。烦恼她多时的阴阳眼被强行关闭,再也没有了辗转反侧、惶惶不可入梦的夜晚,也不再三头两天地见到可怕的东西,陷入恐怖的事件中。她开始可以像正常女孩一样生活了。 最初她还瑟瑟发抖、惶惑不解,后来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没有明说,可她有种预感,就是那封消失的信起效了。 有东西收到了她的求救,在庇护她。 这种庇护,是无声而强大的。 但是,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生命中所有的馈赠都悄声标好了价格。今天预支的自由和快乐,终有一日,要连本带利地偿还。 从青春期开始,她逐渐会做一些清醒的梦。 梦应该是朦胧的,醒来后没多久就会忘记。所以,“清醒的梦”这个说法听起来有点奇怪。可她却找不到更准确的描述——因为她在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能纤毫毕现地描述出梦里发生过什么。 滑溜溜的舌头一样的东西,会在午夜细细地舔舐少女的嘴唇,甚至滑向难以启齿的地方。仅是亲吻,也能让人浑身燥热。 那绝对不是圣诞老人,叶淼想。 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圣诞老人,不会如此邪恶,荒诞,充满**。 青春少艾,会做这些梦也无可厚非。可到她成年那晚,这个梦却过了火。明明现实中连男人的手也没碰过,在外人看来是个乖巧安静的,没有交往过男朋友的女孩,身体却已在那晚被不知名的东西打开,彻彻底底地被享用过。 大概因为是梦境,她感觉不到破瓜时的疼痛,更不知羞耻为何物。在最初的惊慌过去后,她竟然情不自禁、恬不知耻地主动缠上了那东西,贴上去弱弱地哼哼撒娇,仿佛不愿再被隔靴搔痒,渴望被那东西彻底占有,强势地掌控。 其实她早已分不清那晚到底是她的臆想还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了。毕竟醒来后,身体上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