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打开的门,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中。 她往贝利尔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还没留意到这边,便站了起来,装作稀松平常的样子,穿过了人群,也拐入了那条走廊中。 隔了一道墙,喧闹的人声似乎立刻消减了大半。华丽的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几十米外又有转弯。 刚才那个侍应生到底去了哪个方向,哪边才是厨房? 叶淼打算碰碰运气,犹豫一下,选择了往左边走。谁知才转过弯,她就与那名侍应生碰上了。本就提心吊胆,这会儿更是差点汗毛都竖立起来。 侍应生端着一碟盛满了的酒杯,无比诧异地看着僵立的她:“您这是……” 叶淼急中生智,流畅地接了下去:“哦,我想去洗手间。” 侍应生并不怀疑她的目的,毕竟,这里的大门外一直有人把守,周围又都是荆棘遍布的森林,想逃出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故而只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您走反方向了,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端,这边是厨房。” 叶淼松了口气:“好的,谢谢。” 原来她找对地方了,这边的确是厨房。 在他的眼皮底下,叶淼装模作样地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一段路,直到他消失在门后,才飞快地提起裙子原路返回,溜进了厨房。 这个厨房非常大,足以容纳好几十人同时工作,此刻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正合她意。 经过一处靠墙的地方,旁边有十几个酒桶,龙头下方还在微微滴着深红色的液体,叶淼脸色一变,闻到了在酒味之中,夹杂了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顿时涌上了一阵反胃的感觉,刚才吃进去的糕点,似乎都在食道里翻腾。 和贝利尔同桌吃饭时还不觉得,此刻看见这载满血的酒桶,才深刻意识到彼此的区别——贝利尔和这些可怕的吸血怪物终究是一样的…… 算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血从哪里来的时候。她小心地避过了这里,在一张矮桌下的调料篮子里翻找,竟然真让她找到了用布遮住的一篮子大蒜。 这下终于有救了。叶淼嘴角一扬,立即挑拣了几个味道重的,把随身的手袋塞得鼓鼓的。 她站了起来,环顾了一周,忽然发现厨房这里竟然有一扇没关紧的后门。疑惑地推开一条小缝,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道生锈的铁楼梯。这里似乎是整座剧院的后方,四周很暗。 在楼梯的底下,停着一辆装满了木酒桶的板车,前方拴着一匹马,正在悠闲地吃草。 难道,这是一辆准备把空木桶运回城里的马车? 激灵的白光在叶淼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如果可以偷偷搭上这辆车,瞒天过海地出了门,说不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托伦斯塔了。 只就是不知道门外的守卫会不会检查车底或是酒桶。万一被发现逃跑,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也未必安全,这个险到底应不应该冒? 就在这时,远远听见厨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叶淼捏紧了门框,尚未仔细思考,身体已替她做了选择——反手将后门掩上,扶着颤巍巍的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千载难逢的逃跑机会,她不想错过。也许,和她一样出身于贫民窟的孩子,骨子里都或多或少有一种赌徒的心理——正因为从小就一无所有,才习惯了放手一搏。 老旧的阶梯被高跟鞋踩动发出了咯吱咯吱难听的声音,在黑夜里十分刺耳。唯恐会惹来旁人的注意,叶淼冷汗冒出,一咬牙弯腰脱下高跟鞋,赤足踩在了铁楼梯上飞快下楼。 这下走路倒是没有声音了,可那铁楼梯表面充满小疙瘩,又冷又粗糙,短短的一段路,磨得她脚底都有点疼。 她将高跟鞋重新套上,抿着唇,在车旁用指关节挨个敲击木桶,果然都是空的。打开盖子,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呕吐。看得出来这些木桶是清洗过的,湿乎乎的,可是长年累月都与血液接触,以至于那股味道已经融入了木头里,根本消散不了。 叶淼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