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君捏着桌沿瞥了贺常棣一眼,见他岿然不动,好似根本就不打算管这件事,心里松了松。 她想着,这个幺孙恐怕也是早就对个媳妇儿有想法了。 因为北境楚琏被掳的事,贺老太君与楚琏生了隔阂,又因为贺莹多番挑拨,她本就年纪大了越发糊涂,自然是对楚琏离了心。 现在更是不会心慈手软。 “钱大夫,你来说说这其中真相,瞧瞧老身可冤枉了她!” 一直站在贺常齐身边的钱大夫得了老太君的话,立即走到花厅中央,他恭敬地拜了下去。 这位钱大夫一身灰色长袍,冗长脸,眼睛虽大却没有光泽,朦胧的像是蒙着一层翳子一样。 “回老太君,小的已经号了三次脉,妙真姑娘确实因为服用山楂过量导致滑胎。” 听了钱大夫的话,贺老太君又对着靖安伯世子贺常齐道:“大郎,你说!” 贺常齐神色憔悴,显然也是对这个失去的孩子满心痛惜,虽然他平日里看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有几个男人对自己无后这件事能看得开的。 不过他却比贺老太君要理智许多。 “回禀祖母,钱大夫虽是我身边常随亲自去请的,但是祖母还是细细查清的好,这件事孙儿觉得并非那么简单。” 贺莹没想到这个大侄子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说出这番话,气的不行,劈头盖脸就骂道:“大郎,你想想你失去的是什么,那可是你将要坠地的骨血,你居然还为了别人说话!” 贺常齐脸色一紧,瞥了贺莹一眼后,浓眉拢的更紧。 贺老太君没管姑侄两人的争吵,而是直接问楚琏,“老三媳妇,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贺莹母女心里真是笑的不行,瞧瞧,这个锦宜乡君、定远侯夫人都混成什么样儿了,连站在身边的夫君都不为她说一句话,真是可怜呐! 楚琏刚要说话,突然里间传来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 随后就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丫鬟婆子忙碌的声音。 “孩子!我的孩子!” 女声的喊叫沙哑绝望,有气无力,楚琏听到过,这是妙真的声音。 紧接着就传来婆子安慰的话语声,“妙真姑娘,你这孩子留不住了,它已经胎死腹中,若是不拿出来,你会跟着没命的。” “我不,我不要,我的孩子没死,没死!求你,求你不要拿走我的孩子……” …… 女声凄厉,就算是楚琏也对妙真多了一丝同情,花厅中大郎贺常齐脸上更是多了一丝不忍。 他这样愧疚和心疼的表情被邹氏捕捉道,叫邹氏眉头一锁,心中却变态的得到一丝痛快。 花厅里不时传来妙真凄惨的哀嚎,所有人都沉着脸。 即便是楚琏有办法洗刷自己身上的疑点,现在也不是开口的好时候。 就在这时,一直老神在在当吃瓜群众看了场好戏的缪神医拎着药箱走到花厅中央。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眯眯的道:“怎么了,怎么连老太君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样可不利于长寿哦!不就是个孩子吗?谁说救不回来的?” 他这一言,轻描淡写却语惊四座! 贺老太君和靖安伯夫人被惊的直接坐了起来。 不敢置信的盯着缪神医,仿佛他的话是天方夜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