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伯大概知道妻子的病是怎么被治好的,但是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靖安伯夫人一早就料到他会问,于是事无巨细将过程说给他听。 小半个时辰后,靖安伯夫人才说完,她微笑着看向丈夫,“恐是老天也不舍得我躺在床上,叫我早些好起来,等到你回府呢!” 靖安伯笑着点头,他感慨,“老三媳妇还真是我们贺家的福星,若是没有她,缪神医也不会心甘情愿住在我们府上,专门替你调养身子。母亲虽然年纪大了,有些糊涂,给三郎求的这桩婚事却是福星高照。明日我去亲自谢谢缪神医。” 靖安伯夫人刘氏点点头,“是该去亲自谢谢缪神医。” 随即她似又想起什么来,笑出了声,“夫君,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自从三郎媳妇嫁进我们伯府,三郎是一日比一日有出息了。如今他可是侯爷了呢!这孩子难道是天生的旺夫命?” 靖安伯爽朗的笑出声来,笑后又提醒妻子,“这种事情我们在自己房里开玩笑说说也就罢了,什么王府运气这种事情在外头可不能乱传,这种事情最是不靠谱。” 靖安伯一回来,靖安伯夫人就寻到了主心骨,人也变得更加清醒,她忙道:“我省得。” 两人喝了杯茶,靖安伯见妻子看着他欲言又止,已猜到妻子想要说什么,他微微叹了口气,“大郎那孩子本姓忠厚,又重感情,与邹氏走到这个地步也不全是他的错,两人如今已经和离,你也不要多想了,凡事往前看。至于贺莹家的那孩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是绝不会同意他们两人婚事。大郎就算再娶,也要娶一个性子好的姑娘。否则受罪的是琳姐儿和安姐儿。” 刘氏没想到丈夫想的这么清楚,顿时松了口气。 她往丈夫身边靠了靠,这么多天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今日是十五,外头挂着一轮圆月,散发着清越的光辉,月光从半开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长榻前一小块地方。 老夫妻抬头看向窗外明月,这一刻真有一种圆满的感觉。 他们在感受到这一刻的圆满时并不知道,上一世的靖安伯府再过两个月家破人亡。 那时,靖安伯夫人因为旧疾不治身亡,老太君因为伯府被抄家生生气病,随后卧床不起。 靖安伯被压上菜市口砍了脑袋,贺家三兄弟流放北境。 那个噩梦仿佛越来越远了…… 贺常棣站在窗边,出神看着天空的月亮,清凉的月光落在贺三郎身上,好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辉。 他负手而立,春季的夜风拂过他的面颊,带起他两鬓垂落的发丝,让他瞧着好似谪仙下凡。 楚琏睡了一半,被渴醒了,睁眼就发现原本睡在身边的“火炉”不见了,她迷蒙地坐起来,撩开纱帐,朝着外面看去。 屋里点了一盏烛火昏暗的小灯,楚琏一眼就能看到立在窗前的贺常棣。 她奇怪贺三郎怎么大半夜的站在窗前,还穿的那么少,现在是春季,晚上还是比较冷的。 她索性穿了睡鞋下床,从旁边捞了贺常棣的大氅走到他身边,垫脚将大氅盖在他肩膀上。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楚琏还有点迷糊,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 一双水润的杏眸也没有平日里狡黠和澄澈,朦朦胧胧的。 贺三郎感觉到肩上一暖,那暖意仿佛沿着胸膛直传递到心脏里,让他冰冷的一颗心也跟着快速跳动起来。 他忽然伸出长臂将楚琏揽到怀里,微微俯低身子,柔声寻问,“怎么醒了?” 这个小女人平日里睡觉可沉了,地动山摇都吵不醒她。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