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繁忙,太子也不好再多留他说什么,目送胡澈告退,想着刚才胡澈的话。胡澈对他依旧口称殿下,不像有些谄媚逢迎地已经开始称呼他为陛下。但是胡澈对着他称臣了…… 相对于前者的急功近利,还是胡澈这样的更加让他感到舒服一些。 不多时,一个太监进来传话:“皇后娘娘邀殿下一起用饭。” 宫内能够如此有条不紊,皇后出力颇多。不过眼下这个时候,他们母子两个要说些什么话,也就只有吃饭的时候能找得出一点空闲。 皇后倒是没有太多交代的事情,只是嘱咐:“谨言慎行,有事可多问问詹士大人。” “儿臣明白。” 然后母子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关于登基的事情,到底两人的事情不少,各自去忙碌了。 太子离开皇后的寝宫的时候,脚步比来时要慢一些,这倒是和平时一样,吃饱了饭总不能立刻快走,旁人没看出太子的心思。 皇后身边的老宫人送了太子到宫门外:“恭送殿下。” 太子摆了摆手,说了两句多注意蔡皇后身体的话。 新旧交替最是容易出变故,尤其这些年来先皇对朝廷的掌控力日渐下降,天下又是四处天灾,前些年剿灭的流寇再起,各处造反的反贼也层出不穷,总是这头按下了起了那头。好在全都剿灭及时,并没有酿成太大的灾祸。另有如河州、吴州等几个州发力,始终稳如泰山不说,还对周边各地多少有些帮助。这次允州的事情不小,可总的来说赈灾及时,如今老百姓们重新开始安居乐业。 如果这次的事情没有按下去,允州的流民四散,和一些乱臣贼子合流,那么哪怕他有蔡家这个外家,恐怕后果也难说。虽然未必能起什么大乱子,但是国库好不容易能存下一点点钱,恐怕又马上就要清空不说,还得掏钱贴补。 说起来这一次允州赈灾,花掉的钱其实远没有预想中那样多。他想到赈灾中运用的各种手段和建材,以及在各个阶段都能看到的白河书院的师生的身影,又想到京城书院这边兴建的工学院,突然感觉到自己有了些底气。 他能够比父皇做得更好。天灾无法避免,但是人祸大可将损失降到最低。 胡澈这边直接去了衙门,除了刚刚接下的活之外,他在允州那么长时间,需要知道的消息不少,眼看着不只是今天,接连着几天时间,他都没办法回家,赶紧写了个条子,让小厮送回家去。 林淡回到家,见过了白正清、三个孩子和两只兔子,就被赶着去洗漱休息。 路上放慢了行程,而且后半段路都已经修好,他倒是没有累着,沐浴完靠在床上,把两只兔子三个孩子一起拢在身边说话。 他这回离开得太久了,最小的林蓉见了他都有些陌生,不过很快就跟着两只兔子一起,争先恐后地钻起了被窝,乐得哈哈大笑。 林淡本来还想着要摆一摆严父的样子,耐不住一起滚成了一团。 整理得好好的床铺,不到片刻就变成了兔子窝。唯一的大人没个正形,靠着一个丁点大的大姐姐是压不住的。林蓉只能满腹愁容地抄起一条不知道是人是兔子的腿,往边上一扒,快速地卷了小半条被子,脑袋一拱就熟练地埋进了暖手捂厚厚的兔毛里。 要不是大床用的材料实诚,这会儿早就塌了。 要不是胡澈的小纸条送到的及时,说不定床已经被拆了! 林蛋蛋摆出正经脸,若无其事地把一块掉下来的花片重新摁回去……摁不回去就往床箱里一塞,眼不见为净,对着孩子和兔子们说:“大爹今天不回来了。” 除了最大的林蓉之外,两个小的都快忘了大爹是谁了。 然后林蛋蛋说:“小爹去给你们做兔兔包吃吧?” “嗷!” “好!” “啊!” “叽叽!” 于是胡大爹彻底被忘记了。 胡大爹在外面努力做事,一直忙碌到新帝登基前,才有空回家一趟。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林淡已经带着孩子们睡了。 胡澈怕吵醒林淡,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摸上床,一摸就摸到一只毛腿,再一摸又摸到一只肉嘟嘟的小孩腿,沿着床沿来回摸了一遍,竟然没有一点空隙! 胡老爷点了一根蜡烛,对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一大二肥三小运气。他这才多久没回来?家里竟然连他睡觉的地都没了! 林淡到底没睡死,感觉到光线,微微眯了眯眼睛:“怎么这么晚回来?”他轻轻坐起身,把随便乱躺的孩子和兔子摆放整齐,总算给胡澈空出一点地方。 “算是差不多了。孩子们干嘛了?这都不醒?”胡澈这才脱了鞋子上床,还只能侧着睡,刚躺下就被不知道是兔子还是孩子蹬了两脚。力气还挺大。 “带他们玩呢。”林淡伸手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背,“赶紧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起床。” 胡澈是真累,原本心里面还惦记着有事情要和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