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掉回来横他一眼,“你快离我远些,省得叫人看见说闲话。” 他把那双有些奸猾气的美目朝四面环顾一回,“谁看见?一个人都没有。” 月贞只管快着脚往前走,蒋文兴只管恬不知耻地跟着。月贞越走越快,实在快不过他,倏地止住脚,眉心扣得死紧,“你有没有意思?老早就说开的事情你还来纠缠什么?你要是憋着劲想害死我,倒不用这么费心,索性现在就跟我回厅上去,当着大家伙的面把从前的事说一说,岂不干净利落?” 说着假意要拽他的袖管子,“走,反正我是不怕死,死了倒干净,省得给你讹上。走!” 蒋文兴倏地给她扯动怒火,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那片密竹后头的墙根底下。月贞挣扎了几回,死活挣不开,便提脚踹他,“你还要不要脸?!” 这话令人很受刺激,蒋文兴所剩无多的体面又再脱落了一层,他哼了声,嘲讽道:“你要脸,你要脸当初也不会与我苟且。怎么,如今你改头换面,当真要做起贞洁烈女来了?我告诉你,晚了!” 他将她两手揿在墙上,整个人压制住她,埋头亲了下去。他以为很了解她的身.体,也了解她锁在身.体里那缕不守规矩的灵魂。他总还在往事中拔不出腿来。 作者有话说: 鹤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啊~ 月贞:我懂,我懂。 第78章 花有恨(八) 往事毕竟已是往事了, 什么都在跟着光阴往前走,心还陷在过去里, 有什么用?月贞盯着竹梢上的一小撮阳光, 心里却在想她与鹤年事情也似乎沦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那么除了她自己,谁还能来证明她是爱过他的?因此寂寞倒不紧要了,反倒成了她用来缅怀他的一片无人能涉足的禁地。 她需要圈起这么一块地方, 用来存放他们的故事。那么即便他走到更大的世界里去,把这段故事渐渐遗忘,她也有地方珍藏。因此这地方得是清清静静的, 没有旁的打扰。 蒋文兴亲了她一会,见她迟迟没什么反应, 渐渐就无力地松开了手。他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她眼里的神采在退缩, 缩到一个他不能到之处。他好笑起来, “鹤兄弟要成亲了,难不成你还要为他守贞?” 月贞有刹那的茫然, 眼珠子晃一晃, 自己也是稀里糊涂地低下头去, “我没想为谁守贞,我不过想为我自己的心守一守。” 蒋文兴一时说不出话来,笑着退了几步,背搽着那些刺刺拉拉的竹枝,搽得心是细细密密的疼。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了, 她甘愿把自己圈在那些规矩里,只为了怀念别人。 他心里既有些瞧不起她, 又无可阻挡地嫉妒着鹤年, 因此嘲弄的笑脸上带着复杂的恨意, “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从前才不会想这样多。” 月贞瞟他一眼道:“人总是会变的嘛。” “你就是真变成个贞洁烈女也是等不到他的。对一个男人来说,女人有的是,能够成就功名利禄的机会却不多,没有哪个男人会轻易放掉摆在眼前的机会。” 月贞缓缓郑重了脸色,像是说给自己听,“我没有在等。和你说不清,反正从今往后我们各自的苦,各自熬吧。” 言讫她要走,蒋文兴掣住她一条胳膊,苦涩地笑了,“可我的苦都是与你有关的。” 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已是个壮举,他从前说想要娶她,以及再从前那些不厌其烦的纠缠,都是带着威逼赌气的成分,很难让人见几分真心。唯独说到苦,最易见真情,因为是把最脆弱难堪的地方揭给人看,贬低了自己,抬高了别人。 可有什么办法,月贞也自己的苦,她无力地笑了下,“那我也爱莫能助。” 她由密匝匝的细竹间钻出来,慢慢往厅回去。不一时蒋文兴也返回席上,两个人一前一后,当着空着一段时间。 这间隙不会引起旁人疑心,却在琴太太眼中,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比及黄昏宴散,宾客各自归家,琴太太不放心,将月贞叫到屋里说话。琴太太绷了一天的笑脸,衣裳又重,钗环压得脑袋沉,早是疲惫不堪。歪在榻上便是满面倦色,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我看那蒋文兴对你还是没安什么好心,往后还是少请他到家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