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看着景元桀,目光陡然深厉了些,只是面色不变,须臾,声音倒是轻了轻,语气尽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如今御书房外院里,朝臣站了个集整,想来,云初曾经与南齐的关系已经多少让他们听到了风声,朕可以不管,不理,但那些朝臣,你又要如何处理,元桀,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言下之意,你总不能让他们打杀了,或者威言恐吓全部封口。 皇上在等景元桀的案,景元桀加眉峰都未变一下,而开口的话,却让皇上身子一怔。 “天下在我眼中,都不如一个她。”景元桀说。 “即使他日,你会因为她,身败名裂,摧裂大晋江山?” “皇上既然答应对皇后的处置,我自不会食言,我在,大晋江山在。”景元桀声音无比的冷,直呛得皇上面色一黑,手中青筋直冒,又强忍着,似乎深吸了好久的气,方才平息下来,却是沉着一张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直呼尊名,而非,父皇…… 这个儿子,自从在他幼时,他对皇后的放纵,就早已经脱离了他所能掌握的轨道,如今,人人能争斗得头破血流的江山,在他眼里,不过,也就是得到那个女子的一枚棋子而已。 而已。 景元桀看着皇上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这个曾经印象中高大威严,仿佛遥不可及的皇上,眼底光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薄唇轻启,“他们想站着就站着,父皇连日操劳,就早些休息吧。”话落,景元桀直接转身,没有任何停留的开门而去。 门开,光线骤然泄入,原本齐站在御书房房外的护卫与内侍看着出来的太子,再看向里处,站在那里的皇上,当下似乎松了口气般,默默退向一旁。 然后,御书房的门又悄然关上。 好久,皇上这才收回看向门口目光,对着空气中摆了摆手。 御书房内没有动静,但是,却明显感觉到,暗处有气息似乎得到命令,悄然退下。 “还好,他没有想到要弑父。”皇上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再睁眼时,眼底竟有一丝愧色闪过。 一旁近侍公公谨了谨心神,垂首站着,不敢多言。 须臾,皇上看着一旁的近侍公公,“人到了吗?” “回皇上,已经到了。”那近侍民恭首答道,只是,答完之后,眸光闪烁。 “有什么话就说。”皇上自然也看出来了,冷着脸朝那近侍摆手。 近侍得到皇上的吩咐,斟酌半天,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回禀皇上,老奴只是觉着,如今,南齐和南延,襄派已经看似浑然一处,对大晋的敌意明显,而皇上你既然已经是让太子答应,会守住大晋江山,可是,却还背着太子,和他们合作……” “你懂什么?”近侍的话还没落,皇上当即拂袖子,一声怒喝,帝王之怒,那近侍公公当即吓得往地上一跪,“皇上息怒,老奴妄言,老奴该死,请皇上责罚。” 皇上看着身旁的心腹,闭了闭眼平息着怒意,一脸青红交加的面上,过了好久,这才对着地上一直磕着头的近侍挥手,“你一个奴才,懂什么,太子只是一时糊涂,朕只是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将他彻底洗醒,方才能让太子听话。” 那近侍似懂非懂。 皇上显然也不想再和他费话,拂了拂手,“去看看门外。” “是。”到底是在皇上身边伺候久了的,情绪也收得快,整理了一下衣衫,忙弯着腰下去,不一会儿,又快步走了进来,“回皇上,那些大臣还在那里,太子方才出了御书房之后,也没有任何吩咐,直接往皇后寝宫去了。” “皇后都被他送走了,他去做什?” 那近侍摇摇头。 “罢了罢了,你先把一切安排下去。” “是。” …… 皇宫里发生的一切云初都不知道。 夕阳,渐渐散去,一轮艳红旖旎洒照着大地。 许是有些困乏,云初用过午膳之后,沾枕便睡,期间醒过一次,是云楚来看她,不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