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工来,箍窑的箍窑烧炭的烧炭,叫他们都忙活起来。十几个人工一月也顶多不过十两银子的工钱,剩下的十五两银子你却不能胡乱花掉,拿它到城门外租上一处棚子装饰装饰,再找个夫子替你书个牌子,往后有人订炭就不必叫他再往西郊,直接在城门外订即可。 这还不够,你还得卖上几辆大车回来,把炭全运到城外,好叫订炭的人不必走那么远的路。” 大壮路点头应着好,捧着银饼如捧着孩子般小心翼翼。韩覃与他六年交情,知他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却也怕他果真拿银子到金银窟里去销掉,临走时忍不住叮嘱道:“千万记得走路正眼睛,不要去看那街边招帕子的妇人们,那可都是吃钱的主儿。” 大壮回头嘿嘿一笑:“韩覃,天下间的妇人们除了我娘,旁的我一概一眼都不看她们,我看她们谁也不及你的美!” 韩覃叫他一噎,拍了一把怒道:“这银子可是我的命,你若不能把它给我生出多的银子来,那怕过了急能原样儿给我也行,却千万千万不能花到那金银窟里去。” 大壮回头,低头看韩覃:“韩覃你放心,我真不是那样儿的人。小炭窑的地契我亦是叫官府写在你名下,那是你的东西,我只替你管着它替你生息银子。” * 吃完晚饭,韩覃正在窗前练字,就见淳氏进来说道:“表姑娘,二爷在饮冰院招待陈理卿,请您到饮冰院去伏侍。” 因巩遇格外交待过,如今这内院的人们又都称韩覃为表姑娘,改了那陶娘子的称呼。 韩覃穿外院到饮冰院,早就听到内里陈卿与唐牧二人在说话。 她还是多年前到过这院子,虽多处陈设已换,那架屏风也换了位置。如今屏风前再不设榻,榻移到了西窗下。韩覃见唐牧与陈卿面前几净,显然是已经吃过饭的样子,遂自外面淳氏手中接过茶盘茶具一一置到榻上的茶台上,这才跪坐在下首位置上守着炉子等水开。 陈卿两回见唐牧都见韩覃,此时心中越发怀疑,究竟不知他与韩覃是何种关系。是以双眼便不由自主要去打量着韩覃。 唐牧亦在盯着陈卿:“常德之死,清极可调查出什么来没有?” 陈卿这才回头:“我竟无法再查下去。” 不但唐牧怔住,韩覃拿着茶匙亦是手怔,随即取茶漏扣在壶上,细细的分茶叶入壶。 陈卿说道:“他死在清臣你上任河道总督的第二天夜里。那天白天他仍在御马监做监官差职,他们这种不亲身侍奉宫内诸位贵人的执权太监们,晚上照例是可以出宫回家住的。 他在宫中只吃过一顿午饭,亦是在内食堂与诸监同用,并未特异之处。至晚归家前,皇上特意传他去了一趟乾清宫。论理来说他上面有掌印陈保,等闲的事情皇上是不会传唤他而应当直接传唤陈保的。至于去了之后皇上问他些什么,司礼监并无记录备案。 皇上今日传过去乾清宫,还特意解释他不过是问了些御马监各处皇店皇庄的情况,并帐本什么时候可以送到庄嫔那里去的话儿,没有赐食亦没有赐酒。” 唐牧点头,示意陈卿继续说下去。陈卿又道:“本来他的尸体早叫内廷的太监们该拉到西山葬了。我既接到皇上要彻查此事的御令,便又亲跑了一趟西山,挖出身体解剖后亦未见有任何毒物是银针能试得出的。 但是上次在你府上,我曾问过他家娘子,听闻那夜回家之后,常德自己给自己做了一锅子其家乡特有的小蘑姑汤饼,一人端着锅子一锅子吃掉了。我在他胃中找到一些毒蕈,结合他家娘子的证词,只怕他是自杀。” 唐牧接过韩覃手中的茶碗缘边捏着,淡淡说道:“他确实是自杀。” “你竟然知道?”陈卿惊的往后仰着。 唐牧一笑,抿了一口茶又将茶碗递给韩覃:“而且还是皇上授意他自杀的。就如委我为河道总督,是皇上亲点的一样,他的自杀也是皇上授意的。” 陈卿仍是一脸迷惑:“这又是为何?这两者中间有关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