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声音响响亮亮儿叫道:“侄女给叔父问安!” 柏舟也随即撩起袍子就跪:“侄子柏舟,见过叔父!” 韩复的心,正与韩覃想的无二。虽说答应了给地皮,到顺天府改底档换房契地契,但他今天推一推,明天耽一耽,说不定推上三五月,这两个小麻烦就能被处理掉,到那时还需要过什么地契。 韩覃将自己从唐牧处收整来的,锦衣卫联同六部联合所发的那份公文递给韩复。她站远敛衽行了一礼道:“这些年多谢叔父替我们打理着院子,昨儿侄女出门后与唐府巩叔叔相谈了两句,听闻他说您今日正好休沐,恰是往顺天府办理房地契的最好时机。侄女想着叔父也位列九卿,忙的什么一样,所以不敢再更改它日,今日就让柏舟与您一同去,可好?” 今天确实不逢韩复休沐,而他也正是为了要躲韩覃兄妹,才早早儿的准备出门。这时候叫韩覃与柏舟两个堵在自家门上,大清早的,门前又是大街,人来人往瞧见甚是不光彩。而韩覃又还笑的十分好看,两只眼睛盯着他,身子时时晃动堵着他。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夺门而逃吧。 韩复鼻哼着不满,脸渐渐儿往下拉着,终归敌不过韩覃的笑脸,伸手接过那一叠公文道:“那就走吧,早办早了。那本是一处荒院,我也不知填了多少银子进去才有今天的形样,可在覃覃看来,倒是叔父我占了你家院子不肯给了,是不是?” 这话半开玩笑,半怒半调侃。韩覃目送韩复上马车带着柏舟走了,舒了口气回头笑对芳姊说道:“走,咱们今儿继续请山工们来砌墙!” * 高氏在自家院里还未晨起,听着外头叮叮当当吵个不停,唤了那黑脸婆子到跟前,问道:“华妈妈,谁在外头吵吵闹闹?” 华妈妈拍着双手哎哟着叫道:“夫人哎,隔壁已经开始砌墙了,砸砖砸石头灰尘扬的到处都是,更别提吵个不休了。” 高氏心中腾起一股子的火,捉着华妈妈的手下了床,披上衣服一路到外头,便见果真她那碧滟滟一湖的水边上,韩覃正带着几个山工在背石头搬砖,显然是要砌围墙了。高氏没什么城府,远远喝道:“这些下三滥又脏又臭的都是打那儿来的?竟然在我们府里就闹腾起来了?华安,给我把他们都捆了扔到顺天府衙门里去。” 这些山工们只是雇来砌墙的,远远见韩复府上的下人们提棍扛刀就围了上来,连忙扬高了双手叫道:“夫人哎,全是这二姑娘雇了我们来做活计,既你们府里有事非,我们走既可,怎能银子挣不脱还捞一场打?” 韩覃自幼就知道她这个叔母没什么城府,乍乎乎是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眼看着一群山工哗啦啦全跑了,而高氏身后围着一群仆妇家丁,全然是要闹事的样子。遂耐着性子解释道:“叔母,叔父与柏舟已经去顺天府过户户籍了,这两宅分界的砖,也是当年咱们先辈们分府时所埋的青砖,上面都写着年月时日,你若嫌吵,我勒束工人们声音小些即可,你却不能再赶走我的工人。” 高氏给华妈妈使个眼色,华妈妈尖声笑道:“奇了怪了,二十不嫁的老姑娘带着一群脏脏臭臭的男人在这府里勾勾扯扯,竟还有理了一样?” 口出脏话又赶她的工人,这就是胡搅蛮缠了。韩覃冷眼见高氏慢慢往边上躲着,她身后忽而钻出个丫头,怀中抱着盆冷水,转眼之间已经朝她泼洒了下来。韩覃躲的急,并未被泼着,那丫头却也怪笑起来:“哎哟,二姑娘,我这盆竟没长眼睛,水若泼到您身上了,我跟您说句对不起。” 高氏再往旁边闪,嘴上还怀着一丝揶揄的笑,另一个嬷嬷拿着把扫帚,忽而一扫帚拢过来,满地的尘土便扫到了韩覃身上:“哎哟,二姑娘,我这扫帚竟没长眼睛,把土扫到了姑娘身上。” 韩复自韩俨一府衰败之后,行了滚滚的十年好运,而高氏的姑母从后宫一个不得宠的妃子一路跃到皇太后的位置上,高瞻自己也从一个五品言官一步步到如今内阁辅臣的高位。这泼天的富贵与享通的好运并没有让高氏修身养性,反而给她惯出一个看谁都像奴才,待人如待猫狗一般的性儿来。 喜欢,也是逗猫逗狗式的喜欢。轻贱,也是对待猫狗似的轻贱。 韩覃手中本还持着戳地青砖用的煤钩子,她见高氏身后围站的仆妇下人们竟皆笑的前仰后合,照准那华妈妈的胸膛一钩子就戳了过去,随即亦学着她的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