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也经历过,百姓最是良善,可被逼到绝境却也会心生谋反之意,自古以来,百姓谋反的例子不在少数,他虽乃一介武将,却也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含义。 宁樱知道,钦州也地震了,只是不知哪州更严重。 “你别怕,有人去通知世子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南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秦副将欢呼声,“世子回来了,还不给老子开门?” 声音落下,这回有人听他的话了,快速拉开木栅,木栅刮着地面,嘟嘟作响,宁樱掉转头,见一群人骑着马快速而来,谭慎衍一身黑衣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一众人,风吹得他一件的袍子飘扬起来,清冷肃然的脸上面无表情,人们惊恐万分的绕开一条道,嗖的声,谭慎衍蹬着马鞍一跃,从木栅上跃了过去,顺势拔起腰间的剑,锃亮的光刺得宁樱眯起了眼,这一瞬,只听唰的声,周遭忽然安静下来。 针落可闻间,耳边只余呼呼的风声,方才急着想进去的百姓们缩了缩脖子,只往后退。 “钦州昆州受难,身为守卫百姓的副将,竟不管百姓死活,这等人活着也是浪费百姓的粮食,来人……”剑下,还滴着温热的鲜血,谭慎衍的脸上没有丝毫动容,杀人不眨眼,宁樱忽然想到了这个词。 秦副将躬身,高声道,“莫将在。” “领一百士兵去昆州,协助苟知府安抚百姓,直到朝廷的赈灾大臣下来,刘副将,你领二百士兵去钦州,让李知府送五百担粮食去昆州,由你亲自押送,他拿不出就给我抄了李府。” 两位副将领命,点了几个百户的名字,准备即可起身。 风吹得地上的的血渍成了蜿蜒的小溪,一个人能流多少血,宁樱不知道,她眼前第一次死人是南山寺的刺客,那时候,谭慎衍的人训练有素,不待那人血流干就把人拖着走了,只闻到浓浓的血腥味,而如今,眼前多了具尸体,却好似闻不到血腥味,她嗅了嗅鼻子。 在场的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俱捂着嘴呕吐起来。 宁樱久久没回过神,望着马背上衣袂飘飘的男子,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冷硬的五官在光的映衬下带着嗜血的肃杀,宁樱身子不自主的哆嗦了下,张了张嘴,她的声音却被一道女声盖了过去。 “谭哥哥……”冲进去一个粉色纱裙的少女,发髻高挽,容颜清秀,她养头望着马背上的谭慎衍,风吹得眼角的泪如雨飘落,晶莹剔透的落下,宁樱身形一颤,直直盯着马儿右侧的女子。 卓娇,也来了吗? 宁樱咽了咽口水,比起妆容精致,梨花带雨的卓娇,她身形狼狈,甚至算得上凄惨万分,发髻松松垮垮掉着,脸上雨水淌过,混杂着房屋倒塌沾染的灰,衣服脏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还划破了许多口子,褶皱破旧不堪,她拽紧了手里的玉佩,手心一阵疼。 卓娇似乎一点都不害怕谭慎衍手里的剑还滴着血,抬手,轻轻落在银色剑鞘上,小脸上尽是关切之情,“谭哥哥,钦州有些房屋倒塌了,乱作一团,我心里害怕,就来找你了。”说着话,蹭了蹭谭慎衍腿。 谭慎衍蹬了下,纵身一跃,翻身下马,卓娇立即扑了上去,抱着谭慎衍腰身,被谭慎衍一拉,扯开了。 “恬不知耻,不要脸。”宁樱暗骂了一句,瞪着眼,深吸两口气,缓缓走上前,宁成昭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从小到大,今晚的经历算得上最惊心动魄的一回了,想到地上那双睁大的眼,他又呕了起来,半晌,吐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正事,直起身子,但看宁樱走进木栅,站在卓娇身侧,然后扬起手,给了卓娇一耳光。 他大惊,“六妹妹。” 卓娇捂着脸,恶狠狠瞪了眼来人,好似没认出宁樱,伸手谭慎衍衣袖,低喝道,“哪儿来的难民泼妇……” 手还没摸到谭慎衍衣袖的边,被谭慎衍避开了。 谭慎衍以为自己看错了,微眯了眯眼,从头到脚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女子,视线落在她泥泞不堪的脚上,皱紧了眉头,谁都没有说话,宁樱眼眶泛红,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仰着头,冷冷瞪着谭慎衍。 卓娇不死心的伸手抱住谭慎衍腰身,故作恼怒的探出个脑袋,撒娇道,“谭哥哥,你看她……” “不想血溅当场就给我松开,你知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谭慎衍的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