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爱你。只此一条。” 江柔安闻言微怔,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眼底漆黑,凝着几点跳跃的烛光,面庞俊逸如玉,气息拂在她脸上。 江柔安看了片刻,心中紧绷的弦忽的就松散下来,又重新枕着他的胳膊:“你,…口口声声爱我还不信任我。” 江柔安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和珍郡主差人来府里送的信儿?说我与外男交谈,逾矩,失了规矩。她眼巴巴的等着你我二人生出罅隙。” 李邵修见她旧事重提,叹息片刻:“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听别人的话,反而不听我妻子的。” 江柔安脸上有些烧灼之感。继而开口:“还有,若是你生气我与外男说话,罚便罚吧,哪里能用那种羞人的方式。” 在书桌前就开始那样了。 夫妻间的事,本来是私密的。书房里是学习,读书练字的地方,做那事,简直是有违礼数。 “我错了。我认错,难道你不应该认错吗?”李邵修抚摸她背后的发丝,温声道。 江柔安点了点头:“我也有错。我的确不应该瞒你。” 李邵修摩挲着江柔安的下巴,声音不自觉带了点古怪:“还有,你叫他什么?陆擎,哥哥?” 江柔安不解:“对啊。怎么了?以前都是这样叫的。之前在书塾别人都欺负我,只有他照顾我。他在我眼里,像个大哥哥一样。” 江柔安的声音细软,“哥哥”两字模糊成一种令人遐想的甜蜜娇柔。 她都没有这样叫过他。 李邵修心里酸涩,哄她:“你也这样叫我。” 江柔安微诧,叫李邵修哥哥?这未免也太奇怪了。无论如何她都叫不出口。 于是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所想嘀咕出来:“您好奇怪啊。陆擎哥哥只比我大三岁,而您比我大八岁吧…这实在是与年龄不符。” 李邵修脸上阴沉半分,难不成她真的嫌弃他老吗?以往只在心里头想一想,如今倒敢嘴上说出来了? 仿佛想到了这一点,江柔安连忙挥了挥手:“不是不是,我并不是觉得您老,只是…只是…年龄上不相符合。” 说到这,柔安结巴了,说不出来话。 李邵修笑了下,笑意却不达眼底,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苦。他把怀里的人儿换了个背对的姿势,抵住她:“现在,开口叫。” 察觉到某物有隐隐趋势,江柔安小声:“…哥哥。” 真的好羞耻。 身后那人咬她的耳朵:“大点声,我听不见。” 江柔安蹙眉,她察觉到箭在弦上,于是又难为情地叫了一声:“哥哥。” 于是,不小心暴露心思的柔安,又被某个醋瓶子打翻的男人逼着叫了一夜。 月亮掩在层云中,清冷柔和的光照进屋中。 以后再怎么直视“哥哥”这两个字呢。 最后意识昏沉想不清楚,脑海中一片雾蒙蒙的。她若是不叫哥哥,他便一直动作。 坏死了。 第二日,江柔安懒懒倚着床榻,她太困了,又睡过了头。 凌晨的时候屋子里光影暗沉,模糊听见李邵修的声音:“别叫她。等着她睡醒,再送点轻淡的吃食。” “是。” 江柔安见日头已高,便坐起来,“嘶”了一声,捂住了胸口。她颇不适应,只拿着外衫披在肩头。 王嬷嬷收拾片刻,拂开那副天青色的垂帘搀着江柔安出来,眼瞧着被褥凌乱,那件水波妃色的天锦褥子被弄潮了一大滩,皱皱巴巴的。 王嬷嬷自然知道是为何,便笑:“夫人。殿下吩咐了,您不用早起。一会儿我换了这床榻上的物件儿,你便吃些东西,再睡一会儿。” 江柔安看着被揉捏的乱七八糟的寝被,脸彻底红透了。她穿上衣裳,摇了摇头:“多谢嬷嬷。” 王嬷嬷连忙摇头:“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殿下这是体恤夫人昨晚上失了力气呢。吩咐我们得好好照顾。您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吗?” 江柔安摇了摇头。那样就太荒谬无节制了。 王嬷嬷但笑不语:“夫妻之间嘛,什么话都说的,这也是常事儿,您不必害羞。” 小双不知道王嬷嬷在打什么哑迷,只高兴道:“明日便是花灯节。姑娘要好好养精蓄锐,明儿才有力气玩儿。” “前不久说搭的那个花架子,已经搭上了。明年花期,那山茶花就能爬到架子上。还是夫人您心细。” 王嬷嬷拿来干净衣裳,收拾了被褥,把脏了的一团换成新的。 天光明媚,如金日光穿过窗子,一室透亮。窗台上摆了个浅口窑瓶,几只茉莉浸在清水里。 小双给瓶子换了水:“昨天晚上信王殿下醉醺醺的样子,倒把我们吓坏了。我自从随姑娘入府以来,还没有见过殿下这样生气的模样呢。好在没事。” “对了,姑娘你也要好好打扮一番,明天就是花灯节呢。女眷们都可以出门看灯。”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