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环眼圈一红,张口吃下红烧肉,慢慢咀嚼。 生在穷人家,方知肉珍贵。 方运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吃完后,从砂锅里挑出鸡腿,放到杨玉环的碗里。 “咱们俩一人一个。” “嗯!” 两个人一年难得吃一次肉,今天放开肚子吃,最后吃了个精光。 杨玉环看着空空的盘子,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吃的太多了。 两个人吃得太饱,都懒得站起来,相视一笑,愉快地聊天,屋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不一会儿,邻居加传来喧闹声,是老王喝多了在教训孩子要好好读书考童生。 两人微笑,杨玉环看了看天色,说:“现在三位考官应该正在阅卷吧。” 方运点点头。 文院内。 宽敞的阅卷房内灯火通明,一排排的长桌整齐地摆放着,两千多考生的试卷依次摆放在上面,铺满桌面,非常壮观。 三位考官严肃地站在阅卷房深处的孔子像前,十位县文院的讲郎先生在身后。 蔡县令说:“恭请圣裁!” “恭请圣裁。”众人随后齐声说。 一股奇异的力量凭空降下,房内生风,但所有的试卷都纹丝不动。 大多数试卷都没有变化,但差不多近二分之一的试卷突然散发着橙色光芒。 才气显现。 那些橙色微光有多有少,其中最高的才气接近三尺高,差一点就达到鸣州的层次。 名列第二的试卷才气只是勉强一尺高,两者相差极大。 随后,一阵狂风吹过,漫天试卷飞扬。 风停,大量的试卷堆积在一个角落,而桌子上只剩下一百份试卷,按照才气由高到低多少排列。 “以才取人,以文排序!” 蔡县令说完,十位讲郎先生各手持一份请圣言的答案,从后往前每人选九份考卷,开始阅卷判文。 才气最多的十份试卷则没动。 蔡县令当仁不让,说:“既然出了几近鸣州之诗词,那本县就不客气了,先睹为快。”说完高兴地走到方运的试卷面前。 之所以这么晚才阅卷,是因为考生交卷之后,有专人负责用纸张把考生的名字盖上名封,阅卷的时候看不到,防止作弊。只有确定了前五十的排位,才可以看到名字。 诗词放在最上面,蔡县令看到“春晓”两字,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字虽然还算工整,可在他看来还是太差,但一想方运是寒门弟子也就释然。 练字需要消耗大量的笔墨和纸,寒门弟子可没那么多钱,要么用树枝在沙上练习,要么用毛笔沾水直接在桌子上写,后者仍然需要不少的毛笔。 蔡县令看向诗文,不由自主读下去:“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三位考官都愣了,这诗的文字非常浅显,一读就懂,可为什么读完却有一种淡淡的遗憾? 另外两个考官也看着方运的试卷仔细思索。 “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万学正说。 蔡县令是同进士出身,官职是正七品,王院君和万学正只是举人出身,都是从七品。 蔡县令反复看了几遍,突然叹息道:“妙啊。此诗文字虽平易自然,但贵在一个‘真’字,景真,意真。此诗结构也不同凡响,你们看四句诗,依次是不知、知、知、不知,前‘不知’开篇,后‘不知’留白,让阅诗者去想,花落究竟有多少?为何要问这花落?” 这话一出,阅卷房内静悄悄,仿佛所有人都在思索一个问题,花落知多少? 区区五个字,却勾起所有人的心事。 王院君点头说:“蔡兄一言道尽此诗之妙。这诗之所以为真,是因为句句有春,句句扣题,春困、春鸟、春雨、春风、春花,看似满篇景,实藏不言情。最难得的就是文字浅显,朴实无华,最是天然,最易流传。这考生若非偶得,必非凡士。” 其余两人不住点头,易于流传这点太重要,文名是读书人的追求之一,半圣都不能免俗。 万学正道:“这等文字我亦能做出,可让一诗如画在眼前,融情于其中,偏偏如此自然,那就难了。” 王院君道:“等明日放榜,我修书一封,把这诗推荐给州院君李大学士,望他能举荐给《圣道》,让此诗名传天下。” “此诗若能入《圣道》,必大涨我景国文名文风!”蔡县令充满期待说。 万学正却面色一暗,低声道:“我年近五十,诗文千百,却不曾上过《圣道》月刊。” 王院君苦笑道:“《圣道》由圣院刊发,历月入选的俱是名篇,每一位在《圣道》发文的要么是诗词圣手,要么是经义大儒,要么是策论高士,最低者也是各家妙技,我等不敢妄想。” 蔡县令点点头,提起笔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