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笔评等,意味着三位半圣考官已经确定方运为本次举人试的第一,只要放榜之后,方运便会成为江州的解元。 此刻江州考场内的考官无论是京城的还是圣院的,都失去对三份试卷的评判权力,他们只能给其余的考生评等,而且最多只能给乙,不能给甲。 方运原本还想继续写另外的两篇策论,但半圣已经亲自评等,那就意味着在半圣眼里,一篇《平蛮策》无论在水平还是字数上,都已经抵得上三篇策论。 方运的举人试已经结束。 那圣笔连写三个甲字后,徐徐消失。 方运起身,向前方作揖,感谢三位半圣考官,然后开始整理桌面。 毛笔、墨砚、镇纸等等一一放入书箱中,用过和没有用过的试卷分门别类摆好,其中三篇答完的试卷放在桌子的最正中。 三个金色的“甲”字如龙,好像三座苍茫山脉压在试卷上,让三份试卷更有分量。 方运背起书箱,手里拎着装食物的篮子,最后看了一眼三个金光“甲”字,离开考房。 方运向圣庙前的广场走去,身后的考房中纷纷传来各种各样的声响,有的人惊呼,有的人倒吸气,有的人似是恨铁不成钢地拍桌子发泄,还有的人发出压抑的笑声。 方运一开始还疑惑这些人为何如此夸张,但很快露出恍然之色,原来那些人都以为自己放弃考试。 方运微笑着摇摇头,既然是半圣钦点、圣笔评等,那这事必须要半圣来宣布,若是自己在放榜前就说出这事,那就是对半圣的不敬。 此时正值傍晚,太阳已经西下,西边的天空只剩晚霞的余晖,随时被夜幕笼罩。 方运面带微笑悠闲地向外走,走出考房区域,看到前方的凉亭中坐着许多考官,而那乞丐皇叔赵景空竟然还在旁若无人地睡觉,嘴角流出一线长长的口水,周围的官员哭笑不得。 方运放下篮子,向那些考官拱手告辞,然后提起篮子向外走。 明明熟睡的赵景空突然睁开眼睛,抬头望向方运,迷茫的眼神瞬间清澈,但又立刻如雾笼罩变得迷茫。 其余官员意识到不对,一起望过来。 除了少数几人不认识方运,其余所有人看着方运的背影目瞪口呆,随后多人面露怒色。 “方运……弃考了?” “这才是举人试的第二天啊!才是九月初二!难道我记错了?” “没错,今日是九月初二,举人试应该在九月初四的上午结束,到那时才是三天三夜。” 自从圣元大陆有科举一来,没有哪个秀才在举人试的第二天离开,哪怕是最狂妄、最自信的考生,也是在第三天下午离开,那人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圣王惊龙。 自古以来,所有在第一天第二天离开的考生无一例外,全都是弃考。 这是科举,不是练习,哪怕是一位进士来答举人试题,两天的时间也难以答完。 “方运!”孙知府恨得咬牙切齿,他是蔡禾的老友,一直关注方运,把大源府甚至景国的希望都寄托在方运身上。 可现在,希望破灭了一半。 “算了孙知府,科举的规矩不能坏,人各有志。”葛州牧看方运的目光渐冷,随手挥了挥示意刚刚回头的方运离开,但目光深处充满失望。 方运再次拱手,继续向外走。 孙知府怒道:“他若今年不考举人试,无妨!他若在最后交卷,哪怕三科全是丁等不及格,我也绝不会如此愤怒,反而会好言相劝,期待他之后崛起。可是,你们看看他做了什么!答题不到两天就放弃,他若是真的无才我也不会多言,可他明明可以继续坚持,为何却如此放纵?” 圣院的巡察翰林道:“孙兄不必生气,或许方运的目标是三甲,但亲历举人试后发现自己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得一甲或两甲,所以干脆弃考,来年争全甲。” “即使是这样,也是对科举不敬,对考官不敬,对圣人不敬!若是为了争三甲,不能在初四离开吗?对科举和圣道连基本的敬畏之心都没有,我之前真是瞎了眼!” 赵景空伸手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有气无力道:“先派人把试卷拿过来,不要早下定论,或许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