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知白举着酒杯,笑呵呵道:“此言差矣,我再蠢也不会当众与方虚圣一较高低,今日早春文会我不参与还不行吗?来,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何鲁东看了一眼计知白,目光一闪,道:“方虚圣,都说你殿试的县城被定在宁安县,是否属实?” “没错,就是宁安。”方运说完把酱牛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何鲁东点点头,道:“宁安县乃是北方枢纽,现在北方扩军,宁远县更是重要。我明日便上奏兵部与元帅府,我愿调往与宁安县相邻的大军之中,以防妖蛮突袭宁安。” 计知白立刻笑道:“何将军有眼光,宁安县地位日益重要,原本的由县军和青乌府的府军共同防守已经落后。据我所知,宁安县将裁撤县军,调走青乌府的府军。” “哦,那由哪一军负责?” 计知白道:“正在商议。不过鹰扬军坐镇玉阳关,离宁安县最近,应该是鹰扬军分出一卫坐镇宁安县。” 附近突然静悄悄的,几十张桌子的人都停止了说话。 景国北方原本有四支大军,每支大军从十万到十五万不等,其中西北军被打残,正北方向的定远军被张破岳执掌,而征东军镇守景国东北方向,养精蓄锐。 第四支大军鹰扬军镇守玉阳关,不计民夫与辅兵,战兵足有十五万,乃是景国北方第一强军,只是所受战争磨练不如前三支大军。 鹰扬军的首领乃是左相的师弟,与左相一样是一位大学士,牢牢把持这支大军。 现在景国已经从各地抽调军人前往北方,二月就会多出四支大军,而在五月前,必然会再增百万新军。十月之后,第二批百万新军也将到达战区。 这意味着,今年十月之后,仅仅景国北方的战兵、辅兵加民夫数量,就超过六百万,而且这个数字会不断增加,会很快达到千万之众。 玉阳关可以说是景国最后的屏障,一旦玉阳关告破,草蛮就可长驱直入,攻打京城。 若让鹰扬军负责宁安县的城防,那左相一党将牢牢钳制住方运,毕竟宁安县所在的密州文官武将都在左相掌握之中,只有部分文院的官员勉强不受左相一党控制。 哪怕蔡禾前往青乌府担任知府,成为宁安县令的顶头上司,也未必有多大作用。 更何况,宁安县最大的官不是七品宁安县令,而是四品密州转运使,负责整个北方的粮草和军械运输。仅仅转运司中,就有整整两卫共六千战兵,杂役无数。 密州转运使同样也是左相的手下。 每个人都意识到,方运到了宁安,简直就是瓮中之鳖,完全在左相的指掌间。 何鲁东冷哼一声,道:“鹰扬军镇守玉阳关已经足够,若分兵宁安,实乃不智。当然,若是鹰扬军不喜防守玉阳关,大军直入宁安城,也不错。” “何将军说笑了,玉阳关的重要性还在宁安县之上,鹰扬军绝不会放弃。”兵部左侍郎童峦道。 陈靖微笑道:“童侍郎,据我所知,待到五月,每五支大军合编为一支护军,现在负责鹰扬军的那位将升任后护大将军,而你有可能离开兵部,北上接掌鹰扬军,可喜可贺。” 方运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看向左侍郎童峦。 方运清晰记得,童峦的嫡孙童黎,就是因为与自己对赌书山而死,童峦要前往玉海城与自己理论,被李文鹰拦下,最后不得不回返京城,不久之后便投靠左相。 童峦在军中因善战而有威名,也因爱戴士兵而有善名,威望极高,虽然投靠左相后名望有损,但麾下大半将领仍然不弃。 此人曾在酒醉时说过一句话。 “老夫一日在景国,方运便一日不可出头!除非M.iYIguo.neT